薑念蘭每日都會跑去太極宮, 聽昭成帝講朝堂或是身邊的趣事。
比如這日,兩個朝官吵得麵紅耳赤,其中一人長得更高, 氣勢更旺盛,占了上風。卻因氣血翻湧當場昏厥,官靴裏滾落了出紅色的棉墊, 被眾人發現竟每日墊高鞋子, 自此像鬥敗的公雞, 被人整日拿著這事兒調侃。
又或是這日, 一名朝官家裏丟了千年人參,懷疑是同僚所為,給出的理由竟是對方從不納姬妾,肯定是腎虛腎虧, 所以偷走他的人參滋補陽氣。
諸如此類的事頗多,薑念蘭哭笑不得,原來人前端正高尚的士大夫, 竟會揪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攻訐來去。
昭成帝很是頭疼,“永樂先前不理解,朕當年為何更改登聞鼓的規矩,如今應是能體會了吧?”
提起登聞鼓, 薑念蘭想起那名一屍兩命的婦人, 案情調查的結果如何, 她無從得知,但看逸王仍舊逍遙自在, 想必是從這件事裏摘出去了。也不知那婦人的公道, 是否討了回來。
緊接著,沉重的心情又轉投入一則趣聞中。
王治延與杜鴻這對常被朝官調侃的對家, 有冰釋前嫌的趨勢。大梵女入京,王治延特意寫信告知了杜鴻,讓他速速返京。卻賣了個關子,沒告訴他,何娘子與若娘是否為同一人。
杜鴻收到信,馬不停蹄地往回趕,這中間有個時間差,以至於他收到大梵女離京的信箋時,人已到了城門口。
自是撲了個空。
薑念蘭能想象到杜禦史捶胸頓足、仰天長嘯的模樣,忍不住咧開嘴,笑得甚為開懷。
是夜,薑念蘭心滿意足地回了玉和殿。洗漱完畢躺下後,被枕下的硬物硌到。
她將榮國夫人送來的那張請帖攤開。
幾日斟酌,她還是決定推了這場宴會,一來是她打探到,榮國夫人舉辦這場花宴,是秉著替孟吟擇選良婿的想法,二來,林燕和這位孟小姐私交甚篤,屆時也會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