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利箭穿過安平王妃的心髒, 她死不瞑目地睜大雙眼,嘴角汨汨流出的鮮血,流入她還在翁動的嘴唇, 染紅了舌尖。
而另一柄箭穿過的,則是秦爻的心髒。
太後驚詫地張大嘴,忘了反應。秦爻是她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劍, 這把劍從未失過手, 所以她從未想過, 這把劍會有斷裂、碎在她麵前的一天。
楚南瑾亦有不小的反應, 他以為以秦爻的能力,完全足夠救下太後和安平王妃,可是他為何……
可秦爻中箭身亡,誰又會得知他心中所想?
淅淅瀝瀝的雨漸漸停了, 被雨水衝刷過後的血垢散發出腥臭,陽光探出雲層,風平靜好, 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與密密麻麻的光斑一起浮現出來的,是暗藏在幽州城各處的錦衣衛。裴斯鳴營下的幾個軍隊被策反,跟著錦衣衛一齊攻打下來。
裴斯鳴早知以昭成帝的手段,絕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 他早有後招, 故而即便見屬下節節敗退, 手裏也失了太後和安平王妃這兩個籌碼,仍氣定神閑地立著。
“陛下不必大費周章, 恐怕你不知, 我早已飛鴿傳書,令京城的逸王部署行動, 此時應是已經逼宮成功,不日便會來幽州迎我入京,早在楚南瑾踏出皇城的一刻,天就已經變了,你們不論怎麽掙紮,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局。”
裴斯鳴攤了攤手,得意而又故作無奈地歎息。
趁著外頭混亂一片,下屬掩護他離開,卻隻走了幾個台階,頓住腳步,挑起眉頭問道:“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蓉姬。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正經說過一句話了,裴斯鳴是對蓉姬有過真心的,所以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心底仍泛起不小的漣漪。
蓉姬性子太倔,一點兒也不像他後宅那些唯命是從的女人,卻也是令他著迷的一點,隻是他威鎮四座,怎可栓死在一個女人身上,蓉姬知曉這點,也沒約束過他一個又一個地納姬妾。他唯一對不起蓉姬的地方,就是荒唐過度,將主意打到了純雲身上,以至著了旁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