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數個耳光同時落下的,還有衛臨安眼裏的淚。
他低著頭,眼淚就順著他的鼻翼滑落下來,滑過顫抖的唇瓣,然後被他一把抹去,可這邊還沒擦幹淚痕,上麵眼眶裏便又再次滾出淚水。
他自知內疚,可他卻不知眼淚為何會這般止不住的流。
隻覺心中又澀又疼,他根本無法將之抑製。
可他更明白自己不能一直陷在這樣的情緒裏,是他的疏忽,他得出來承擔。
別過頭,所幸也沒人看見他的異常。
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轉了身。
院內。
孟嫻湘坐在小方凳上,看著麵前跪著的人深覺無奈。素蘭,小栓子及冬霜已經跪了許久,不論她怎麽說都不肯起來。
太醫正在收拾藥箱,叮囑她這幾日好好要按時換藥。
蛇是咬在她左腳腳踝的,慶幸那蛇無毒。
原本小栓子是準備將蛇打死的,可眼下是在寺廟內,佛祖當前,斷不可隨意殺生,因此隻讓他暫時先收進袋子裏,回頭再行處理。按照佛門的話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既是命定的劫,平安度過便已是最好的結果。
“非要我親自扶你們起來是吧?”
孟嫻湘作勢便要起身,跪著的幾人這才慌忙起來要去攙她,發覺她隻是做做樣子逼他們起來,便又低了下頭皆一臉歉疚,甚至小栓子又再次跪了下去。
“主子,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守好院子才讓蛇溜了進來的,請主子責罰。”
孟嫻湘歎氣,她已經說了許多次與他們無關,她都說累了。
“是我讓你去看附近有沒有螢火蟲,你才離開的,若真有要怪罪的話那也是我的問題,緣何要怪到你身上。素蘭與冬霜亦是我讓她們進去拿蒲扇和驅蚊香包的,是我非要自個兒待在院子裏…罷了,你們要自責,要請罪都隨你們吧,我要進去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