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向來是這樣的。
他偏心薑莞,人盡皆知。
人前人後,從不需要做樣子。
他願意給誰留麵子,誰才有麵子。
他要是不願意,換了是誰都不成。
最好說話,也最不好說話的一個人。
他快步而來,背著手在薑莞麵前站定住,一低頭,入眼就是那支梅花簪子。
趙行眼底笑意更濃:“方才怎麽不一塊兒過來?你倒在母後那裏坐得住。”
薑莞笑著沒說話。
裴清沅同他見了禮,不動聲色拽了下薑莞的披風。
薑莞想了想,清脆著一把嗓子叫二哥哥:“我有話跟你說。”
裴清沅心道不好,欸地一聲:“那不是沒影的事兒嗎?”
趙行聞言臉色微變,隻看薑莞:“出什麽事了?”
薑莞還是笑,推開裴清沅的手:“表姐先過去吧,我跟二哥哥說兩句話,一會兒就來。”
“你……”
裴清沅還想勸她,但有些話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再說這真是沒影兒的事情嗎?
連她都覺得未必,何況珠珠自己呢?
二殿下得了賜婚,人家早晚是夫妻,這種事情既然遇上了,提前說清楚也好,免得鬧出什麽誤會。
且沈從真就在這兒呢。
就是不曉得那是大長公主一個人的心思,還是沈從真他也知情了。
於是裴清沅低低歎口氣,又與趙行見一禮後,提步往涼亭那邊過去。
趙然已經快步過來迎她了。
薑莞眼底明亮:“表哥他可真上心。”
趙行嗯了聲。
心道人跟人真不一樣。
趙然那點心思恨不得掛在臉上,叫人人看得出來呢。
然後問薑莞:“你要跟我說什麽?”
薑莞稍退了半步,趙行會意,立時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往太液池邊去,越發遠離了涼亭這邊的位置,便是要說什麽話,旁人也再聽不見,又有元福在不遠處守著,不叫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