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薇不答,抬眼看他:“可今日陛下隻是發怒,玉秋實一解釋,他便將此怒火按捺下去了。”
葉亭宴耐心地回答:“所以說要一點、一點、一件、一件……”
他存了捉弄之心,手指作勢順著落薇的領口向下滑落,落到鎖骨處,卻堪堪停住。
因為落薇隻是半眯著美麗的眼睛,絲毫沒有製止他的意思。
她瞧著對方女官裝束,甚至頗覺得有趣,也不知道如今二人到底是什麽怪異情狀。
葉亭宴見她不語,倏地將手縮了回去,覺得耳根有些發熱,又因她的放縱十分羞惱,反倒是落薇有些意外,半真半假地調笑道:“看不出來,葉大人竟是個正人君子。”
早在高陽台相會的第一日,她便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畢竟她親口對葉亭宴許諾過,隻要他對她有用,她什麽都可以給他。
一晃三月,落薇再說不得他無用的言語——甚至連她自己,都要向他請教這些陰詭術法。麵對他的放肆,她已經十分平靜,左右沒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而且……
等到有朝一日,她做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除去麵前這個人。
不是因為他的羞辱,以自己交換他的襄助,是她親自點頭的交易,十分公正,她甚至不覺得這是輕薄。
殺他,是因為他太聰明了。
她毫不懷疑,隻要他想,什麽事都做得成。
想到這裏,落薇忽地感覺自己同史書中那些狡兔死、走狗烹的君主也沒有什麽分別——雖說葉亭宴再三向她表露“真心”,但他心思實在玲瓏,她一句話都不敢信,怎麽放心這樣的人留在朝中?
眼下他們尚有共同的敵人,可玉秋實死後,朝中情勢大變,她還敢相信他的“真心”麽?
落薇不敢賭。
所以如今麵對著他時,她心中甚至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愧疚,葉亭宴若真如急色的登徒浪子一般輕佻,來日她下手或許還可以再幹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