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泡在浴桶裏, 長長籲了口氣。
終於能好好洗個澡了。
一路逃亡,餐風露宿,葫蘆裏的水要省著點喝, 臉都不洗,更不要說洗澡了。
在醫館裏, 隻草草擦了擦,根本擦不幹淨。
當下, 謝娘子吩咐下人給她換了第二桶水, 還讓小丫鬟來幫她撩起長發,放在盆裏洗。
單是一頭長發,估計就能洗出半斤泥。
兩個幫她濯發的小丫鬟果然笑道:“小娘子這是在泥溏裏打過滾嗎?這盆裏的水,成了泥水。”
李丹青倚在桶邊,任兩個小丫鬟幫她搓泥, 一邊道:“何止打過滾, 還在泥溏裏睡過呢。”
小丫鬟覺得李丹青很有趣,笑問道:“泥溏裏有泥鰍嗎, 會不會往懷裏鑽?”
李丹青嚇她們,“不單有泥鰍, 還有水蛭。水蛭專鑽進人的皮膚, 吸人的血。”
兩個小丫鬟“咯咯”笑,“小娘子嚇我們呢。”
李丹青風寒未清, 到底不敢在水裏泡太久,感覺洗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扶桶站起來。
兩個小丫鬟忙給她擦幹身體,穿上衣裳。
扶她到床邊坐著, 另拿了幹毛巾給她擦頭發。
又誇她,“小娘子洗幹淨了, 可真好看!”
謝娘子則是端了粥進來,笑道:“小娘子病著,不宜大魚大肉,先吃粥,好了再吃肉。”
又道:“剛打聽過,方禦醫給三爺診了脈,正往這邊過來,要給小娘子診一診。”
李丹青忙打聽,“三爺如何了?禦醫怎麽說?”
謝娘子道:“禦醫說,三爺傷了頭,積了淤血,一路勞累,吃不好睡不著。”
“心頭那根弦一直提著,見到家人時,那根弦突然放鬆,淤血流向另一側,就導致失明了。”“還說,將養一段日子,不要見外人,不要激動,就能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