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將至, 大街小巷的茶樓與酒肆門口都架起花棚,綁縛長長的紅綢絛, 底下擺無數**盆栽, 用以攬客。
沈香去看過兩回,俱是深深淺淺的黃,有棣棠菊、喜容菊等等花品。
文人附庸風雅, 還好簪花, 沈香想起從前在刑部衙門裏,每到花期,郎君們就會往鬢邊簪花,添一縷風采,官家也是默許朝臣玩花的,從來沒有攔阻過。
沈香嫌女相, 本能抵觸簪花。許是擔憂她不合群,謝青也不戴花。兩位衙門主官都一派肅穆儀容, 底下官吏怕被上峰留下“不正經”的印象, 也紛紛不擇花了。
搞得六部其他衙門都很沒麵子, 仿佛他們多不務正業愛俏麗,唯有秋官衙門一心撲在公事上。
如今沒有避嫌的必要,沈香取來銅剪子截下一朵粉蕊桃花菊,給謝青插-入翡翠發冠間。她左右打量, 笑眯眯地說:“這般才好看。”
謝青就像個傀儡娃娃, 任她著衣打扮。見小妻子笑, 他也抿出三分溫柔的笑意,他隻待她這般柔善。
“夫君, 我想請你幫個忙。”
沈香鮮少主動和謝青要什麽,頭一回索求, 謝青微微怔忪,轉而是悄然彌漫起的歡喜。這樣代表,沈香偶爾也學會依賴他了。
“小香盡管開口。”
謝青的聲音放得更輕,似乎畏懼打破這一瞬的溫情。
“您能幫我要來石榴的賣身契嗎?我瞧她是個好的,往後京城來往也該有個婢子隨侍,不然旁人要笑我出門都不知擺排場。”
“可以。不過在慶海縣隨侍無妨,將她帶回謝府還太草率,我不想小香涉險。”
謝青不必說得太深,沈香都懂。
謝家緊要,裏外都是自家人。帶回一個禍害入家府,那會惹出事端。
沈香點頭:“嗯!那麽請夫君幫我查一查石榴的來曆,也正好看看她的為人。要是個好的,咱們領回去;若不好,往後歸京時,就把賣身契還她,再給點錢財,全了這一場短暫的主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