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電報, 可說打了馮萊萊一個措手不及。
她這還正考慮呢,人卻要走了。
而往常回家黏膩話多的李重潤,這回隻把電報給她看了, 見她沒多詢問,他也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去了趙四海那邊。
板上釘釘的孫女婿,竟要高飛了,那這個家該咋辦?趙四海無心顧別的, 正自個兒長籲短歎呢。
經了這麽大半年爺倆相投相得,趙四海已經接受不了別人來做他孫女婿了。
除了趙家的傳承因為祖宗規矩不能傳給李重潤, 其他的, 但為他所有,趙四海可說對李重潤傾囊相授了。
若李家隻是普通城裏人家, 趙四海都會不氣虛地留人,或者打發馮萊萊跟李重潤回去。
他自信孫女的人才和自家攢下的家財,到城裏也足以傲然抬頭。
現在呢, 真是進退都被動著。
雖還不知具體, 隻比照著村裏剛平反回去的那位, 省城那位傅同誌都不算啥了。
這樣的門第,趙四海說不出留人的話。
可讓孫女跟著去吧,自家還是農村戶口,又是跑江湖出身的, 去那樣的人家必要被挑剔嫌棄。
他和孫女都不是能吞氣的, 去人家低頭做人, 這事兒他們不能幹。看到進屋的李重潤, 孩子是好的,隻能說趙家的土窩留不住金鵬鳥, 還是緩了聲音,“啥時候動身?”
李重潤繃著臉坐到對麵,“姥爺你也想我快走?”
這話?咋不是那個意思?
“你家裏催你回去,這都快四年沒見了吧,咱還能不讓你回?這不是叫人說咱不仁義嗎,不能夠呀!咋你還先氣上了?”趙四海試探道。
“姥爺咱當初可說好了的,我就是你唯一的孫女婿,生的孩子都給你姓趙,我從來是深信不疑的。可你老人家呢?遇個事兒就動搖,這會兒你沒準兒在想招新女婿的事呢,我能不生氣嗎。”李重潤聲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