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公主是個脾氣倔的, 你們路又相衝,趁早絕了對她的念頭吧。”
季青珣言辭沒有半分猶豫:“我絕不會放手。”
“那你打算如何,在捅完她一刀之後, 指望她歡歡喜喜嫁給你,給你生兒育女?現在那小公主對你還有沒有情都是兩說, 又是奪位之仇,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什麽意思?”季青珣緊張, 來源於對老大夫的話隱隱認同。
“你喝醉了不知道, 我可是瞧得真真的,持月公主和那位起居郎關係可不簡單,兩個人一直挨在一塊兒呢,也不全是演給你看的。”
“你初來乍到,又知道些什麽。”
季青珣語氣堅決, 眼神卻掙紮如困獸。
他想要衝撞毀滅些什麽, 可又怕徹底撕破臉,別人不願意再騙他, 隻能勉力維持表麵的平靜,臉卻扭曲。
老大夫把一切看在眼裏, 說道:“老夫不在此局中, 方能一眼看清,那公主已經對你無情, 你聽我一句,最後落得兩敗俱傷又是何必,不如先下手為強……”
“無情”二字有如晨鍾暮鼓,一遍遍在季青珣腦中驚起回響。
後來老人仍舊絮絮叨叨, 季青珣卻都沒再說話了。
他仰頭看一眼天邊的月亮,皎潔寂寥, 欲攬不得。
眷侶離心,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分明早已經覺察到了,卻騙了自己這麽久。
到如今得人揭破,季青珣也不再歇斯底裏,而是滿目蒼涼。
“我與她,當真不能得個兩全嗎?”
老大夫撤去了說笑的神色,道:“不能,到時候就算你不殺她,她自己也會死的,宇文珣,有些鳥兒,在籠中養不活。”
夜色深沉,季青珣眼中浮現茫然,頃刻間眼前好似有鵝毛大雪,將一切都擋住了,他嗅到了折磨得自己不能安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