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青珣離去之時, 還將那盞油燈帶走了,李牧瀾譏諷道:“你不是入夜就不寫字了嗎?”
季青珣坦**得很:“耽誤了這大半日工夫,再不點燈熬油, 怕是就寫不完了。”
李牧瀾隻覺這還真是一對兒奸夫□□,同樣的牙尖嘴利。
他也懶得再理會季青珣, 轉而同李持月閑敘了起來:“聽聞姑姑與節度使羅時伝將有喜事了?”
李持月離開京城,這於他而言其實是好事。
聽到“羅時伝”三個字, 季青珣腳步停頓了一下, 繼而邁出門外,這被李牧瀾看在眼裏。
他不禁想,自己或許不該急著殺了季青珣,未嚐不能收攏此人為己所用。
不過令狐楚說過,這人甚至已有了操縱公主的本事, 所圖定然極大, 怕是李持月自己都不知道。
李牧瀾想挑撥她和季青珣的關係,李持月隻當沒聽見, 眼神都不給就走了出去。
夜風習習,門廊上掛著一路防風的燈籠。
李持月追上了那個身影, 喚了一聲:“十一郎。”
好像許久沒有聽到她這麽喊了, 季青珣恍惚了一陣,李持月已經走到了他麵前來。
她將一包熱乎乎的東西塞到季青珣手裏, 說道:“帶進來的幹糧到如今隻怕又冷又硬,你吃這個吧。”
季青珣將東西提在手裏,心髒像泡在熱熱的溫泉裏一樣。
李持月不能逗留太久,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 蹙眉說道:“快回去吧,可別耽誤了考試。”
他嗯了一聲, 牽起李持月的手握了幾下,又鬆開,“阿蘿也別太勞累,好好休息。”說罷就跟著小吏離開了。
目送著季青珣跟著小吏消失在成排的號舍之中,李持月幽幽歎了一口氣。
可惜進來的時候忘了帶一包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