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礪心性, 是畢生所不能休止的曆練。二哥若將來有成,再回過頭看,也許也會感慨機緣。
回到蕭宅, 良阿嬤離開視線內,餘嫻與蕭蔚同去書房。
“你為何要幫二哥?”餘嫻回想他方才說過的話,滿腹疑惑:“你不是說你我之間恐有血海深仇,若真相確然,你就要向餘府報仇麽?把二哥送到偏遠之地,豈不是饒他一命?”
待她坐好, 蕭蔚關上了門,稍一思索, 反手插銷。轉過頭見餘嫻狐疑地盯著他的動作,他坦然解釋, “你也不希望我們聊正事, 有人來打擾吧。”
是嗎?這嫻熟的反鎖手法,是為了防正經進出嗎?餘嫻擺弄手絹,想起那夜他發瘋的樣子, 不禁有點緊張。
蕭蔚慢悠悠解開外袍, “我隻想在做壞事前,多做些好事。若能讓你開心, 日後我們形同陌路時, 望你不要記恨我。”
作什麽要在說正事的時候脫衣服?奇怪了, 這屋子裏的炭火什麽時候燒起來的,也許是他覺得屋內熱吧, 餘嫻別開眼, 額間一滴汗落下,才意識到自己還係著他的大氅, 遂抬手想解,一頓,又覺著在他解衣時自己也解衣,不太對勁。
“那你又為何幫我隱瞞身份,連春溪和良阿嬤都不告訴?”方才在馬車內,餘嫻分明也能問他這問題,卻怕被良阿嬤聽了去,隨他到書房才問出口。蕭蔚走到她身前,幫她解大氅,眸色清明,一絲不易察覺的悅然隱藏在眸底,“你怕我被良阿嬤砍。”
他就站在她身前,低頭凝視她,大氅被解開,餘嫻也沒有掙紮,一片坦**,“是,你若死了,我如何證明阿爹的清白給你看?話本子裏從來沒有負心人便宜去死的道理,都是活著贖罪。”
“你不舍得我死,把話說得這麽漂亮。”蕭蔚毫不留情地戳穿,見她麵紅耳赤作羞惱狀,還想反駁,他不再拐彎抹角,搶先道,“這些天我總在想,你為何不信我心悅你。直到看到了你二哥氣急敗壞的模樣,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你和你二哥一樣,惱羞成怒後,總有一種不肯回頭的固執,俗稱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