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一激灵, 手中握着的叶杆都掉在地上,顾茹也反应过来,先是上前跟谢璟行了礼,随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递给褚朝朝后, 就一步一步的先回了寝居。
顾茹害怕谢璟, 就跟噩梦一样。
所以, 她很能理解褚朝朝的遭遇, 也特别心疼她,就怕哪天她就再也见不到褚朝朝了,特别珍惜和她在一块玩的时间。
所以, 顾茹一直也都很郁闷,她们兰鸢居里的很多女子都常提起璟王殿下,提起来时还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好似能嫁给他就是祖上积德了一样。
褚朝朝站在秋千旁没动,顾凉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 早就消失的没影了,谢璟抬步上前, 颀长的身姿在褚朝朝跟前停下。
默了一会。
谢璟开口:“还不舒服吗?”他没跟她计较适才的话, 小姑娘心里得多怨他, 都开始在背地里劝人家别找他这样的夫君了。
褚朝朝垂着脑袋, 嗓音有些嗡嗡的:“没有。”
谢璟拉住她的手腕:“跟本王回去。”
褚朝朝胆量可大了, 将手腕从谢璟手中给挣脱开, 还后退了几步:“殿下, 我不想回去,我想跟顾茹她们在一块住。”
谢璟顿在那里, 喉结微滚,薄润的唇动了动, 许久,他开口:“若还生气,回月竹院再说。”他话落,褚朝朝又对他摇了摇头,始终就是不看他的眼睛,她怕她一跟他对眸,就怂了。
褚朝朝本事很大,让璟王殿下一时有些无言,他又上前一步,将袖中一直揣着的一荷包糖果递给她:“不是爱吃这个吗,本王已命人去给你买,别生气了。”
他嗓音压的很低,说来也挺可笑,褚朝朝来他跟前也没多少日子,他不止会哄人了,还跟她道过歉。
从前,这些他自己都不敢想。
褚朝朝看了眼他递来的荷包,跟狗鼻子似的,她已经闻到了荷包里糖果的味道,抬眸问他:“这,这是在我屋子里拿来的?”
拿她的糖来哄她。
谢璟嗓音沉沉的‘嗯’了声。
顾凉和木漾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决定拿她爱吃的来哄她,可命人去买需要时间,顾凉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先拿她的糖去哄她,回头买回来再给她也是一样的。
褚朝朝从他手中接过荷包:“谢殿下把我的糖给送过来。”说完,她想了想:“我不回去,殿下若是要罚我,尽管罚好了,我瞧着殿下的身体越发强健了,若殿下没那么狠心,就给我封‘放妾书’让我回家。”
空明大师虽然向来十来十准,可这一次,怕是真的看错了,她克不了他,也破不了她的孤煞命,还不如回到春水镇,一辈子不嫁人呢。
褚朝朝话落,也不去看谢璟。
而她眼前的男人早已冷了脸,深邃的眼眸如淬了坚冰,久久不能散开,褚朝朝见他不语,施了礼就回了寝居里。
——
她回到屋内,将荷包里的糖分给顾茹和苏绵吃,顾茹够着个脑袋朝外面看了眼,对褚朝朝道:“璟王殿下还在那呢,你怎就回来了?”
褚朝朝也顺着目光看了眼:“他想让我跟他回去,但我不想,怕是我在你这里也待不久了,他可能会放我走,那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顾茹同情的看着她:“真可怜。”
只一旁的苏绵一边嚼着糖一边说了句:“璟王殿下瞧着也挺可怜的,朝朝,璟王殿下是不是还挺喜欢你的?”
褚朝朝摇头:“他不喜欢我,我就是他纳来冲喜的,他让我整日跟着他,想必是觉得我能让他的病好的快些。”
苏绵不解:“我觉得璟王殿下喜欢你,你别看有些男子平日里凶凶的,尤其是他这般身份矜贵的人,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其实喜欢上一个人,也挺笨的,有时候人都不知道怎么哄。”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苏绵搁这劝着,也给顾茹使眼神,苏绵的父亲只是个小官,她能体会到褚朝朝一个官身都不是的人家能嫁给璟王殿下这样的皇子是多么的难得。
可以说,这种事百年难得一遇。
祖坟都得冒青烟。
璟王殿下日后是要坐上帝位的,到那时朝朝怎么着也是个妃子,虽然比不得正妻,却已是比大多数女子要幸运的多。
而且璟王殿下生的俊朗,文韬武略无人能及。
褚朝朝本来是很生气的,可被苏绵说的,好似谢璟待她也没那么坏,她的气一点一点的也就消了些。
尤其是,没一会木漾就给她送来了糖果吃,整整十个油纸袋,每个袋里的味道都不同,她更觉得谢璟也没那么让她烦了。
可她还是不想回去住,在木漾的再三劝说下,还是给回绝了。
至夜间,褚朝朝刚洗漱过,就要打算歇下了,阿绿突然来了兰鸢居,告诉她她的小狗跑丢了一只,也不知怎得就从狗窝里跑出来了。
这下,褚朝朝在这待不安稳了,穿好衣服就跟着阿绿回去了,在月竹院外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棵梧桐树上找到了。
褚朝朝可惊讶坏了。
小狗还会爬树呢。
最后还是木漾轻功比较好,上树把小狗给抱了下来,褚朝朝看她的狗被吓的不轻,对着木漾一阵狂叫,她温柔的抚了抚它的毛发,待送回狗窝里后,她就又要回兰鸢居。
阿绿在一旁低声对她说:“小娘子若是不想明儿吃狗肉,今晚上就别回去了。”这话一出,褚朝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璟为了让她回来,都开始对她的狗用刑了。
她朝着屋内书房处看了眼,书房里烛火摇曳,显然那人就坐在那里呢,她问阿绿:“他,他在做什么?”
阿绿回她:“殿下适才要了酒,饮了有一会了,小娘子进去吧,只要小娘子乖乖的,殿下不会对你凶的。”
褚朝朝闷哼了声。
这个人真坏,竟然欺负她的狗。
八成早就看她的狗不顺眼了。
她带着些小情绪进了书房。
阿绿说的没错,他果真是在饮酒,褚朝朝刚走进书房,就闻到了比那日她和顾凉一起饮的更香甜的酒香气,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她小步小步的走上前,轻声唤了一声:“殿下。”谢璟将杯中酒饮尽,抬眸看她,今夜书房的烛火似是格外昏黄,将他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映的柔和了几分,他只着月白色中衣坐在那里,想是刚沐浴过,看向褚朝朝的眉目间透着几丝慵然,褚朝朝一时间竟觉得他美。
原来,他不冷着脸时,还会有柔和的美。
谢璟嗓音被酒气染的微哑,问她:“回来了。”他话语里未有丝毫对她回来的讶异,这让褚朝朝很生气,他这是在拿她的狗胁迫她。
“不是殿下让我回来的吗。”话语里带着小情绪,低低的回着他的话,谢璟看她直愣愣的站在那,唤她:“朝朝,过来。”
褚朝朝走上前,如同之前一样,乖乖的坐在他的书案旁。
她不说话,谢璟边饮酒边看着她,语气平和:“月竹院里你记挂的也就那几条狗,一点都不考虑本王?”
褚朝朝看了他一眼:“我是它们的主人,记挂它们是应该的。”他有什么好考虑的,侍奉他的人那么多。
谢璟见人丝毫不回他的后半句话,与她直言:“褚朝朝,本王在生你的气。”他语气沉重,丝毫没有与她说笑的意思。
褚朝朝心一沉,他,他还生她的气?
不是她在生气吗。
怎么反了。
褚朝朝垂着脑袋不说话,过了会,她突然问他:“那,那我跟殿下说的话,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是要给她‘放妾书’让她回家吗。
谢璟酒液入腹,心中燥闷,她是一点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生她的气,又跟他提要离开的话,谢璟垂眸凝着她,冷白指节将手中杯盏攥的紧紧的,心中思忖再三,抬手掩唇,‘咳咳’了好几声。
褚朝朝见人又开始咳了,怕不是接下来又要吐血了,她就说嘛,他病的那么重,还有她在这呢,怎么可能会好呢。
一时间,对他的愧疚又涌上了心头,哪还有什么气不气的。
谢璟见人慌了,掩唇又咳了好几声。
“本王怕是已时日无多,你也无须急于这一两日,待本王离去,会让你离开,自也不会亏待你。”他说的恳切,又时不时的咳上几声,褚朝朝蹲坐着柔软的小手落在他肩背上给他拍了拍。
“殿下少饮些酒吧。”她嗓音轻轻的劝着,都咳成这个样子了,还饮酒呢。
谢璟侧首看她:“本王说的,你可愿意?”褚朝朝想了想,对他点头:“殿下放心,我会好好陪着殿下的。”
谢璟也就不再咳,褚朝朝见他缓过了劲,心中松了口气,极不放心的将书案上的酒给他推的远了一些。
她发愁的看着他,却见谢璟从书案旁的拉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古檀木盒放在她面前,嗓音温润道:“打开看看。”
褚朝朝本觉得又是给她准备的糖,可这古檀木盒太过精致,瞧这盒子就值不少钱呢,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原来,是皮影。
木盒内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用牛皮制作而成的精美皮影,褚朝朝眼睛都要长在上面了,头都没抬起来问谢璟:“殿下也喜欢这个?”
褚朝朝问完,小手伸进去,提起一张皮影人后,才发现这个小人和她生的有几分相似,越瞧越像,就是照着她的模子画出来的。
谢璟开口:“送给你的。”这套皮影在他这里放了已近一年,每日处理完公务他都会作出样谱,只想有一日能送给她。
如今,小姑娘生他的气,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褚朝朝其实在心里期待他是送给她的,没敢问,听到谢璟说心里很欢喜,埋头在古檀木盒里看了好一会,才不舍的合上,跟谢璟说了句:“谢殿下。”
古檀木盒收在一旁,褚朝朝这才发现,她一心在皮影上,谢璟不知何时又拿起杯盏在饮酒了,她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谢璟先是抬手在她娇俏的鼻尖上用指腹点了点,嗓音温柔:“还喜欢什么,本王都送给你。”
褚朝朝将话又咽回去,都送给她?这得花多少银子,他虽是皇子,也不能这么铺张浪费吧,褚朝朝与他眼眸相对,如被磁石吸住般陷入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的眼睛里似是有看不透的深渊,又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深沉而迷人。
褚朝朝开口问他:“殿下,你醉了吗?”她想,他喝了那么多酒,定是醉了,不然他的眼睛里怎会有散漫的——烟火。
就如话本子里写的,勾人的魅惑。
谢璟眉目沁着笑意对她淡淡嗯了声:“醉了。”他本以为这小姑娘见他醉了酒是在害怕,却不想褚朝朝听到人说醉了,抬起手指落在他眼前:“殿下,这是几?”她爹喝醉时,就常常晕里胡道的,分不清几是几。
褚朝朝伸出了三根手指,在谢璟眼前晃了晃,璟王殿下修长的指抬起,将她的三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按下,最后说:“二。”
褚朝朝差点没憋住笑,抬手就在谢璟脸上捏了捏:“真笨,是三。”他都喝醉了酒,她还怕什么,要好好惩罚他。
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句:“殿下,你醉了酒,待酒醒后,还会记得醉酒的事吗?”
她醉酒后就会不记得。她爹也是,她家的邻居张伯也是。
谢璟:“醉了酒怎还会记得。”
褚朝朝闻言点了点头,还起身去将书房的门给关上,再回到谢璟身旁时,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她:“关门做什么?”他语气被酒染的低迷,问这话时又带着故意挑逗的心思,褚朝朝听在耳中,却是先红了脸。
她关门,是想欺负他,又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待他酒醒后告诉他。
“没什么,有账要跟殿下算。”她说完,双手拖着小脸气鼓鼓的看着谢璟,却被人一把给拉进了怀里,还将喷薄的酒香气吐在她耳边:“收了本王的礼,还要算账?”
褚朝朝在他怀里动了动,带着小情绪:“我也可以不收的,还不是怕殿下生气。”谢璟低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王跟你道歉,你不舒服不该让你继续练字,也不该逼着你喝姜汤,日后,不会了。”他虽是醉了酒,说的倒是认真,褚朝朝愣了下。
他,他这是认识到错误了?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道歉了,这让她憋在心里的话一时间不知还要不要说出口。
想了想,还是道:“我说不舒服时,殿下还非要问哪儿不舒服,难道没有看到我的脸都是白的?”她跑出去时,阿绿看到她都吓坏了,说她的小脸惨白。
谢璟:“本王眼拙。”
“我的后肩也疼呢,被人推进面缸里怎会没碰着,殿下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人。”她说的有理,越说越气。
谢璟:“抱你回来时不就问你了。”当时她是跟他说没碰着哪,可后来歇了一觉后,后肩处就开始犯痛了:“当时没有,后来就疼了,殿下这么厉害,难道不知道有些痛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
谢璟:“本王疏忽。”
他突然好脾气的很,褚朝朝的气也不知再怎么出了,就与他认真讲了那日发生的事,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
谢璟又问她:“不生本王的气了?”瞧这模样,气是已经消了,不过他有些看不懂她。
褚朝朝想了想,好不容易逮着他吃醉酒的时候,还这么好脾气,不对她凶凶的,得好好欺负一番才是。
“殿下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我就不生气了。”谢璟闻言,打量了她一眼,这小姑娘不知又动什么歪心思呢。
他又很好脾气的闭上了眼睛。
褚朝朝从他怀中起身,拿起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像模像样的执笔,对着谢璟那张俊朗的脸庞就是一通乱画,她本还担心笔墨凉凉的落在他脸上,他会睁开眼,可他今晚实在是太听话了,动都不动的给她画。
璟王殿下吃醉了酒原来是这样的。
褚朝朝在人脸上作完画后,自己先是乐了好一会,终究是还有些孩子心性,整蛊了别人心里就没来由的兴奋,她将手中笔放下,对谢璟道:“殿下可以睁开眼睛了。”
谢璟掀开眼眸,直直的看着他,他心思缜密,适才闭眸时已猜到了人家在他脸上画的是何物,又问了她一遍:“现在不生气了?”
褚朝朝点头嗯了声:“不生气了。”
谢璟手腕一揽,褚朝朝一个转身整个人倒在他腿上,却见他眸中已不似适才温和的模样,谢璟俯身,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与褚朝朝五指紧扣将人手腕按在了蒲垫上,嗓音低沉道:“现在,该本王跟你算账了。”
褚朝朝脑袋里懵懵的,急忙道:“殿下跟我算什么账,我又没惹殿下生气。”她有些后知后觉,谢璟只是醉酒了,不是死了,就算他明日都会忘了,可现在他一样可以欺负她,她还反抗不了。
“殿下,我错了。”她立即就怂了。
谢璟与她五指紧扣的指一边压着她,一边在她手腕处轻抚,触的褚朝朝痒痒的,起初只手腕处痒,渐渐的,浑身都痒。
“本王今岁不过二十一的年纪,做不了你爹。”褚朝朝轻疑了声,他,他这是在跟她算今儿在兰鸢居的账。
谢璟嗓音低沉暗哑,又带着摄人心魄的迷离,与她说着表露心意的话语:“本王会对任何人心狠,可不会对你。”
褚朝朝听不进心里去,只是看着他:“殿下,我们扯平了,谁也别跟谁生气了,好不好?”她话落,谢璟低笑了声,更显邪魅,他身前的中衣因着俯身也有些敞开,露出劲瘦的胸膛,褚朝朝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了好几眼。
“好啊,你亲本王,就与你扯平。”他覆在褚朝朝手腕处的手背青筋隐隐显出,指腹还在褚朝朝指间摩挲。
褚朝朝:……
亲他?
她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些画面,似真实又似迷离,她好似被他吻过,吻了好久,她竟然和他唇齿相伴过。
只这些画面在脑中闪过,她就觉得她太烫了,就要着了,记忆中的感觉还不错,褚朝朝微一仰身,先是与谢璟鼻尖相触,随后红润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
她没有吻过人,与他唇瓣相贴后,凭借着本能一点一点伸出绵软的舌头,想要伸进他口中,却不小心咬到了他,还磕住了牙齿。
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小小声说着:“殿下,我不会。”她有些不敢看谢璟的眼睛,目光却是盯在人敞开的胸膛处。
谢璟抬眉:“那图册看了那么久,一点没学会?”都临摹上了,竟还是不会。
“纸上得来终觉浅。”褚朝朝难得说出这样的话,谢璟笑她:“哦,是想要跟本王实践?”
褚朝朝瞪了他一眼:“不想实践,可殿下让——呜呜——”褚朝朝的唇被堵上,不想实践也由不得她。
她这次没有醉酒,心里清晰的很,由起初的紧张逐渐被人带着放松下来,舌尖相缠,她开始去感受,去体会这种感觉。
从前,她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还偷偷问过比她年纪大的姐姐,那姐姐只笑着与她说:“待朝朝日后嫁人了,也就知道是何滋味了。”
她一直好奇的很。
这种感觉,甜甜的。
很舒服。
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去看谢璟,去盯着他看,他的神色与话本里描绘的痴情郎一模一样,她不由得有些恍惚,是男子与女子亲密时神色都一般无二,还是,还是——谢璟喜欢她。
虽然挺不可能的,在兰鸢居不过待了一日,她就见识到了上京城里的小姐们有多喜欢他,想要嫁给他,他这般的人,应不会喜欢她吧。
褚朝朝闭上了眼,小手不觉间攀上了他的脊背,感受着他后背处的肌肉纹理,那么强健,那么紧实。
她还隐隐在他脊背处摸到了一个‘坑’,就在他的腰线处,在平整的背部显得格外突兀,褚朝朝发出呜呜的声音,谢璟离了她的唇,眸光暗沉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进心底:“怎么了?”
褚朝朝轻喘着,胸口处起伏,嗓音被他吻的低哑:“殿下的后背处,是受伤了吗?”该是多重的伤啊,很深的一个‘坑’。
谢璟唇角勾了下,神色温和:“本王为心上人所受,”他在褚朝朝眼底看出了心疼:“能被她心疼,本王甚慰。”
褚朝朝‘哦’了声,心上人,他竟然也有心上人。
她想起来了,上次她醉酒,谢璟与她说过。
褚朝朝推了谢璟一下,极麻利的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她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口中说着:“殿下,洗洗脸吧。”
她话刚落,木漾和阿绿跟在她后面也走过来,虽是站在书房门外,却是看到了他们家殿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被人画上了狗鼻子,还在两侧脸颊旁画了狗耳朵。
木漾与阿绿急忙退出去,看了不该看的,会折寿的。
他们二人适才见褚朝朝端了清水就往屋里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谁知跟上来却是看见了那一幕。
谢璟洗脸时,褚朝朝在一旁给人递了绢巾后就又出了书房,找到木漾和阿绿,小声嘱咐道:“你们别说出去,殿下他吃醉了酒,明儿一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若是说出去了,她也就没命在这待着了。
阿绿用惊呆的目光看着褚朝朝,这小娘子真是胆大啊,敢这么对殿下,一旁的木漾却是呆滞的笑了几声,等褚朝朝离开有一会了,他才低声道:“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他就没见殿下醉过酒。”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殿下明明没醉酒,却任由小娘子这么对他,这,他早就说,这小娘子祖上定是救过殿下的命。
木漾这话属实不假。
待褚朝朝又进了书房,与谢璟说她困了要去休息时,谢璟一边用绢巾擦手一边道:“日后,你都跟本王睡。”
褚朝朝:……
“殿——”她话刚说出口,谢璟抬手掩唇连咳了好几声,虽未言语,可此时无声胜有声,褚朝朝将话咽回去:“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