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被他啄了那么一下, 脑袋懵懵的。
“应该想了。”她也不知道。
谢璟念着她的话,应该想了:“那,就是想了。”他说完,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想起适才她跳的舞:“小姑娘跳的不错。”
褚朝朝闻言有些谦虚的也笑了下:“殿下真觉得我跳的好?”她那时虽是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却也能看到那些世家贵女看她的神色并不温和, 她的羽裳舞是阿娘教的, 前年爹爹生辰那日,她还看到阿娘在院中的槐树下起舞。
特别好看。
特别美。
她想,她跳的应该也是好看的, 但又怕如顾茹她们所说那般,谢璟这般矜贵的人,什么没有见过,她跳的舞他不一定真的觉得好看。
谢璟直到适才脑海里依旧有她起舞的画面,嗓音温润的回她:“若不是你脚崴了, 本王便要贪心,让你为本王舞一支。”他说的认真, 似是真是这样想, 褚朝朝一点都不吝啬, 许诺给人家:“待我脚好了, 就跳给殿下看。”
谢璟眉头微挑, 嗓音含笑, 语气却是很沉:“日后, 只能跳给本王一人看。”带着强势的口吻,这让褚朝朝觉得他又有些凶了, 小小声也不知低喃着什么。
谢璟抬眸看她:“在骂本王?”
褚朝朝急忙摇头:“没,没有。”谢璟目光在人身前落下, 拿起一旁的薄衣给她盖在身上:“本王不愿任何人看到。”
褚朝朝:……
她垂眸看了眼,小脸羞红,她当时也不知怎得就拿起这套舞裙了,而且当时林敏儿身边的嬷嬷还有从前在璟王府做值的简儿,两个人扯着她跟扯鸡腿一样,就将衣服给她穿身上了。
她抿唇看了眼谢璟。
他刚才还盯着这里看。
不过,适才她摔倒时,真的吓坏了,那么多人都在呢,皇后娘娘也在,她出了如此大的丑,还真不知要如何从地上爬起来。
好在,他回来了,没等她去想这些,就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
褚朝朝将他瞅了一圈,嗓音糯糯的问他:“殿下出去这几日,身上的伤又重了没有,可又吐血了?”
谢璟垂眸低笑:“是重了些,”他顿了顿:“本王下次出门应带着你才是,那样才能好的快些。”
他嗓音含笑,褚朝朝听出来了,他这是在逗趣她呢:“既然又重了些,回来了就好好歇着,别再一直忙公务了。”她倒是一副老成的语气,劝着人家。
谢璟给她上好了药,一边给人穿上鞋袜一边嗓音宠溺的回着她:“本王知道了,小姑娘,去把衣服换了。”
他将褚朝朝抱去卧房,阿春进来侍奉,帮着褚朝朝去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下来,待褚朝朝从卧房出来时,谢璟已不在月竹院。
阿春见她朝着院外张望,在一旁温声道:“小娘子,殿下才刚说过让你不要乱走动,快坐下歇着,殿下是去了皇后娘娘那,一会儿就回来了。”阿春说着眉目含笑,从前这小娘子看到殿下就有些怵,如今倒是有些黏人了。
许是,这么几日没见,多少是有点想殿下了。
褚朝朝乖乖的坐在一旁,抬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口中咬上一口,小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边吃边问阿春:“皇后娘娘要在这里住上多久?”
“估摸着要住上段时日呢,如今天气越发燥热了,皇后娘娘是来避暑的。”阿春说着,倒是想起了什么,思忖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先给褚朝朝提个醒,省的小娘子到时候伤心:“还是为了殿下与敏儿小姐的婚事。”
褚朝朝正在咬桂花糕的牙齿一顿,抬眸看正给她倒水喝的阿春:“殿下与她定亲了?”她看得出来林敏儿很喜欢谢璟,可她不觉得他们定亲了。
阿春笑着:“皇家的亲事若要定下来,还不是一纸赐婚的事,皇后娘娘是敏儿小姐的姑母,一直都拿她当儿媳看,这么些年,敏儿小姐也拿自己当璟王妃看,这次就是来定下婚事的。”
褚朝朝默了默,轻轻‘哦’了声,过了会儿,她才问阿春:“那等他娶了林敏儿,我是不是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也不能再和他睡在一块。
她这句话清清浅浅的,本也没什么,听到阿春耳中,却是觉得褚朝朝甚为可怜,她忙哄着:“小娘子放心,就算殿下与敏儿小姐成了婚,也不会冷落小娘子的。”
褚朝朝心中忧虑的倒不是这些,她想去见见空明大师。
谢璟的身子总让她看不透,也不知他到底是好了些,还是又差了些,明明都不吐血了,可他却跟她说,他已时日无多。
她不想和林敏儿生活在一处。
褚朝朝一人在八仙桌旁用了晚膳后,阿春侍奉着她梳洗,早早的就回到床榻上歇着了,与之前谢璟不在的时候一样,先看会话本子。
半个时辰后,褚朝朝早就竖起来的小耳朵听到了脚步声,沉稳有力,是谢璟回来了,直接将话本子往枕头下一塞,跟只兔子般嗖的一下就钻进了被褥里。
谢璟走进来时,人家已经闭上眼睛,一副睡的很香甜的样子了。
可,都过了一会儿了,屋内却是没了动静,褚朝朝心里闷的慌,乌黑的睫羽颤颤的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缝,四下扫视一圈,屋内果真半个人影都没了。
她觉得无趣,坐起身轻叹了声。
合着她自己搁这跟自己玩呢。
生了没一会儿气,璟王殿下又走进来,神色舒展的看着她:“不是睡着了,这么快就醒了?”他边走近她,边褪去身上衣物说着。
褚朝朝看了他一眼:“殿下怎么知道我是装睡的?”
谢璟剪灭了烛火,嗓音含笑:“猜的。”他不是猜,而是这些日子与褚朝朝同榻而眠,他总要比她歇下的晚,常常会——看着入睡的她。
他知道,她睡下后是什么模样。
自然看得出适才她是在装睡。
褚朝朝低声‘哦’了下,他猜的还挺对。
待谢璟上了榻,平日里她都是闭上眼睛就睡,今儿却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帐顶看,还极为不老实,在被褥里翻了个身,又翻了身,好似她的被褥里长满了刺,还用被褥将自己卷的跟只蝉蛹似的。
谢璟笑她:“怎么,本王突然回来,连觉都不知道怎么睡了?”
褚朝朝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今晚就是不想睡,眼睛闭上了就还想睁开,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嗓音糯糯的回他:“殿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谢璟倒是头一回见她这样,眉头微皱,以为她还在为着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的事心中不安,嗓音清润带哄:“要本王抱着你睡?”
褚朝朝闻言侧首看他,她今儿是怎么了,小心脏又砰砰的在跳了,迟疑的瞬间,谢璟已伸出手腕将人往他身边揽过来,褚朝朝撞进人家怀中,清冽的梅香扑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谢璟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朝朝,是本王思虑不周。”
“嗯?”褚朝朝轻疑了声,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脚还疼不疼?”
褚朝朝乖乖的回他:“走路的时候有一点疼,现在不疼。”她说完,见谢璟神色很是疲倦,想是赶路赶的太累了些,她也挺会心疼人的,看着谢璟说道:“殿下,我今儿午憩时间久了些,还不困,瞧着你挺累的,快歇着吧。”
谢璟与她同榻这么些日子都没敢抱着人睡觉,今儿好不容易拥在怀中了,小姑娘又要跑,身上滑腻的跟只小泥鳅般,从他臂弯里一绕就又离得他远了些。
谢璟欲言又止,喉结微滚,微微抬起的手怔了下,都抱在怀中了,岂有让她再跑的道理,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璟王殿下鲜少有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偏偏对上褚朝朝,让他觉得很是困惑,思忖再三,想起那日顾凉和木漾在一块说的话。
小姑娘家胆子都小。
“朝朝,听说过月莱山上的故事吗?”因着是扯谎,璟王殿下的话说的有些不自然,目光深邃的看着褚朝朝。
褚朝朝一听‘故事’,瞬时来了精神,她喜欢听故事,侧过身来,还往谢璟跟前挪了挪,好奇的问他:“什么故事?”
对上褚朝朝漆黑明亮的眸子,谢璟反倒笑了下:“传闻这山中常有奇闻怪事,请过许多道士施法,依旧无用。”他话说的慢,始终观察着褚朝朝的神色:“是以,尤其是夜间,常常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只有靠近至阳之物才不会被侵扰。”
谢璟讲着,见褚朝朝揪着小眉头,像是知道害怕的样子,到了时机,璟王殿下便问:“是不是害怕?”
褚朝朝却是好奇心更甚,小小声问他:“殿下,何为至阳之物?”
谢璟:……
他默了会,艰难的开口:“靠本王近些,就不用怕被侵扰了。”他话落,以为褚朝朝会乖乖的抱过来,却见人小姑娘神色凛然的回着他的话:“我不怕,话本子里这样的事多了,都是假的。”
谢璟无奈闭了闭眼。
再看向褚朝朝时,直接伸出手臂将人给揽在了怀中,嗓音低沉道:“本王怕。需要抱着你才会好。”这份柔软入怀,确实让他一颗心安定许多。
褚朝朝咯咯的笑:“殿下既然怕,就不要再给我讲了,”她想了想:“那我今夜就抱着殿下睡。”说完,一只小手软软的就落在了谢璟腰间。
褚朝朝没瞧见他神色间呆滞了一瞬,闻着人身上的梅香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烦闷也少了些,可她还是睡不下。
想起适才阿春对她说的话,她问谢璟:“殿下,你与敏儿小姐是一块长大的吗?”谢璟看着她,颔首嗯了声。
“殿下能与我说说你和她在一起发生过的事吗?”小姑娘越问越有些离谱,谢璟抬手在人脸上捏了捏,软乎乎的,他嗓音含笑:“问这些做什么?”
褚朝朝也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就是心里闷,睡不下,想要问一问:“没什么,就,还挺好奇殿下和别的姑娘在一块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她就会想到待谢璟娶了林敏儿,也会像现在抱着她一样抱着林敏儿,她就不想再离得他这么近,还下意识往外侧撤了撤身子。
可谢璟将她拥着,她动不了。
“本王与她,不常在一处。”谢璟说完,褚朝朝‘哦’了声,自己在心里想了太多,也就没心思再问。
闭上眼睛就不再说话了。
窗外的月光洒满了一室,透过月白床帐显得雾雾寥寥,有些不真切,谢璟一如往日,看着她入睡,因着骑马连赶了一日一夜的路,也着实困倦。
拥着怀中的人沉沉睡去。
——
因着脚崴了,褚朝朝连续三日都未去上课,其实人家脚崴的不重,那日上完药就不疼了,走路慢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她偷懒不愿去,璟王殿下也不让人家去。
褚朝朝就在月竹院歇了三日。
她自己歇的都有些烦了,也就不再一只脚重一只脚轻的走路,还找到谢璟主动说要去上学,这日,她下学后,人还未走到月竹院,远远的就看到了谢璟正在和林敏儿在院中梧桐树下说话。
两人离的还很近。
她一时间,不知是继续往回走,还是就站在这里等人家说完了话再回去,前几日她还说不知他和别的姑娘在一处是什么样。
这就给她看到了。
他们不会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吧。既然是要成婚,是要交换定情信物的。
褚朝朝没有回去,在月竹院外的一处凉亭里坐下来,拿出挎包里的蜜饯很无趣的放在口中,目光却始终落在谢璟和林敏儿身上。
这样瞧着,他们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
林敏儿是国公府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身份尊贵,嫁给他是应该的。小姑娘这样想着,心里头第一次生发出强烈的渴望,渴望她不会克他,渴望他的病能好。
她从前多少有些没心没肺,只以为他本就病重,就算没有她在这也会死的,也只想着等他闭眼了,她就可以回春水镇了。
唯一有的也就是心底那点愧疚,想着对他好些,也是怕他死后变成恶鬼来缠着她。
可现在,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好几股思绪跟浆糊一样在她小脑袋里搅来搅去,搅的她心烦。
褚朝朝没在这儿待多大会,阿绿就来找她了,心急道:“小娘子怎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殿下正等着你一同用午膳呢。”皇后娘娘也在,只是殿下说要等着小娘子,也没人说什么。
褚朝朝慌忙站起身,拿着她的挎包就跟着阿绿回去了。
可别被皇后娘娘怪罪了才好,他们用午膳就是了,可以不用等她的,哪有让皇后娘娘等她的道理。
褚朝朝回去先去与皇后娘娘行了礼,随后又去洗手坐在谢璟身旁。
谢璟侧首看着她,嗓音温润:“早膳只用了碗粥,饿了吧。”
褚朝朝只乖乖点了点头。
皇后夹了菜放在面前玉碟里,倒是关心了句褚朝朝的脚:“可还觉得疼?”
褚朝朝这会倒是很老实,直接说:“殿下那日给我上完药,就已经不疼了,又歇了几日,已经好了。”说完,还加了句:“谢皇后娘娘挂念。”
她话落,室内突然静了下来。
谢璟给她上药。
皇后清了清嗓子,神色倒是温和:“不痛了就好。”她将褚朝朝看了一圈,问了这几日一直想问的话:“你跳的是羽裳舞,谁教你的?”羽裳舞三字她说的肯定,让褚朝朝有些慌神。
她两只小手在袖中紧握,极力让自己不慌,温声回道:“年少时,我们镇上有一位舞女,她人特好,见我喜欢就教了我。”
褚朝朝扯谎扯的心慌。
皇后轻声应着:“是这样啊。难为你年少时就学的如此好。”
“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与褚朝朝说话间,谢璟垂眸,冷白指节摩挲着面前杯盏,林敏儿的目光一直在他这儿,她看着他,只希望他能抬眸看她一眼。
哪怕就看一眼,不带任何情感都行。
可他没有。
皇后目光落在谢璟身上,语气平和:“太医说,你的身子越发好了,再过了年关就要二十二了,身为皇子,哪能一直未有正妻。”皇后娓娓道来,与他说着此事,虽是从前与他提起过不止一次,可这次却带着些逼迫。
褚朝朝听到皇后这样说,瞄了谢璟一眼。
没等谢璟回话,皇后又开口了,似是要堵住他的回绝:“上京城里与你年少时在一处读书习字的公子,人家孩子都会喊爹了,有的妻妾都好几个了。”皇后无奈的说着,或许刚才还是以他母后的身份在说,这会儿已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在说他了。
褚朝朝又看了谢璟一眼,皇后娘娘说的还挺对的。他年纪确实不小了,该娶妻了,若他没有生病,她也不会来璟王府,他身边连个女子都没有。
谢璟的目光在褚朝朝身上停留了瞬,语气平和的回着皇后:“母后说的是,儿臣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皇后闻言却是冲他轻哼了声,他能应下已是难得,这事也急不得,她带着敏儿还会在这儿待上几日,给他和敏儿制造机会在一处待着就是。
实在不行,用些手段。
若敏儿成了他的人,他不娶也得娶,若是能一次就怀上他的孩子,自是最好的。也只有敏儿怀上他的孩子,这么些年的隔阂才能解开。
皇后给林敏儿使了个眼神,林敏儿有些羞红了脸,起身给谢璟往他面前的玉碟里夹了菜,嗓音柔柔的:“璟哥哥最喜欢吃鱼儿,如今身子还尚未全好,应多补补才是。”
谢璟不语,垂眸饮了茶。
褚朝朝在一旁也不敢说话,任他们三人在那说,她搁这跟只松鼠般一直吃个不停,她上了一上午的课,还被嬷嬷罚站了,很饿。
而她适才听到林敏儿说谢璟喜欢吃鱼。
可每次和他一同用膳,他总是将鱼夹在他的玉碟子里,然后将鱼刺都给挑出来,再递给她,还说他不爱吃鱼。
为着吃鱼,她还跟他生过一点小气。
那日,她问他:“殿下为何总让我吃鱼?”
谢璟回她:“吃鱼补脑。”
褚朝朝听完就反应了过来,他是在说她笨,所以要补补脑子?
一顿午膳下来,褚朝朝除了吃饭就是听皇后说话,说了许多从前谢璟与林敏儿的事,待皇后和林敏儿离开,谢璟本想跟她说会话,人直接回了屋内说要午憩。
璟王殿下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
将要立夏,天色暗的晚,褚朝朝下学时太阳还高高的在天上挂着,她正不想回月竹院呢,顾茹就邀她去南院玩。
今儿下学后,南院那边有场武赛。
顾凉正是这场武赛的考官。
因着谢璟在墨韵书院住着,顾凉也常会来,徐子宇见人闲着,就找顾凉帮忙,将今岁春季的武赛教给他来做考官。
褚朝朝和顾茹就挎着小手一路去了南院。
比武场上的男子皆是上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不止褚朝朝和顾茹,书院里的很多女学生都在这,褚朝朝听顾茹说,因着在同一个书院上学而定亲的不在少数。
褚朝朝对这些男子倒是都不认识,顾茹就在一旁给她讲着:“那位是李将军府的三公子,还未定亲,生的一副好模样。”
褚朝朝在一旁点头:“生的是不错,不过个头有点矮。”
顾茹:“那位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他们家特别富裕,他人生的还算端庄,个头高,不过听闻他常出入花楼。”
顾茹给她说的口干舌燥的,褚朝朝的目光落在比武场上,周边除了男子们的叫好声外就是姑娘们的低语声。
她看着场上的两名男子身上只着了单薄的衣衫,隐隐透出强健的肌肉纹理,因着打斗而额头汗珠直冒,更显男子的彪悍。
她扯着顾茹的手,看的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除了抱过璟王殿下,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时,青韵公主和徐子宇也一道来了,将要走近时,清韵回身看了眼徐子宇,冷冷道:“离本公主远些。”
徐子宇只好停了步子,看着清韵朝着褚朝朝和顾茹站着的地方走去。
清韵走上前,在褚朝朝跟前一站,她倒是好奇的很,她皇兄竟然让她来看别的男子比武,真是难得。
不是将人护的死死的。
就连林敏儿下蛊之事的证据都命人送给了母后。
丝毫不顾忌林家的脸面。
她适才来的时候,林敏儿好似正在院中哭唧唧呢,那日她跳个舞还命好几位画师为她作画,不过才刚刚送去月竹院,估计她皇兄瞅都没瞅上一眼,就命人给送了回来。
清韵在一旁问她:“喜欢哪个?”褚朝朝也没多想,直接回:“喜欢那位生的高些的,长的好看,身材还匀称。”
小姑娘一点都不知羞的说完,才发觉到不对,回过神来见是清韵公主,轻呀了声,皱了眉头,清韵倒是对她笑了下:“没什么可顾忌的,他们男子比武还不兴咱们女子看了?”
她凑在褚朝朝耳边低声道:“本公主等下还要带走一个,让他晚上好好伺候本公主呢。”她话落,褚朝朝心间猛地一跳。
带走一个。
伺候她。
这,这都可以?
她不敢说出疑惑,只浅浅笑了下,本是有些紧张,不过一会就与清韵聊到了一块去,场上的比试已接近尾声,顾凉突然上了比试场。
褚朝朝漆黑的眸子看的更认真了。
这时,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穿过人群走至她身后,徐子宇本是站在她们不远处,看到谢璟走过来,想要提醒褚朝朝一声,却被谢璟抬手制止了。
在外围观的人目光皆在比试场上,尤其是顾家二公子都上场了,作为考官,他看人家学生比试比的激烈,身为习武之人按捺不住,要跟今日的第一名比试一番。
褚朝朝甚至激动的两只小手握拳按在了嘴上,对一旁的顾茹说着:“适才我还夸别的男子呢,现在觉得,谁都比不上你哥哥。”
小姑娘嗓音里都透着崇拜与激动,整个人兴奋的如偷吃到灯油的老鼠,顾茹也在一旁附和:“那是,我哥哥在上京城可是有很多姑娘喜欢的。”
褚朝朝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凉不只那张脸生的俊朗,身材也很紧实,她对着顾茹应了声,下意识又说了句:“你哥哥身材真好。”
比武场上热闹极了,比试之人大汗淋漓,褚朝朝却一点没觉察到她身后有些冷,一片热闹过后,顾凉赢了。
也算对得起考官这个称号。
顾茹见她看的眼睛都直了,在一旁拉着她:“朝朝,璟王殿下比我哥哥还厉害呢,我见过他们比试,我哥哥每次都输。”
褚朝朝从午时开始心里就不舒服,想起谢璟来她就更不舒服,很是不信的回顾茹的话:“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有你哥哥厉害。”
清韵在一旁也听到了,感叹了声:“你们两个在这聊,本公主要去找顾二公子了。”清韵话落,褚朝朝想起她适才跟她说过的话,找个人晚上伺候她。
她,她是要去找顾凉?
这。
没等褚朝朝去操心别人的事,她隐隐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梅香,这气息,只有谢璟身上才有,褚朝朝有些不敢回头,却听耳边传来低沉而染了情绪的话语:“不信本王比他厉害?”
褚朝朝:……
她回过身来时,清韵已经离开了,顾茹在看到谢璟后也一溜烟的不见了,只剩褚朝朝对上璟王殿下黑了的脸色,就算她也在心里不满他,可还是发怂,嗓音里一点气势都没有,低低的问他:“殿下何时来的?”
他都听到了多少。
“不想让本王听到的,本王都听到了。”褚朝朝头埋的低低的,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子确实不太好。
可,那也是她的真心话。
璟王殿下见人恨不得将头埋进肚子里,扯住人家的手向着月竹院走去。
待走进月竹院,褚朝朝从前见过的那位祁将军就等在院中,她将手从谢璟宽大的手掌中挣脱开,小步子极快的回了屋内。
一刻钟后,她刚用了些茶水,阿绿进来说道:“小娘子,殿下在净室,要你进去侍奉呢。”
褚朝朝:……
侍奉他沐浴?
她迟疑着坐在那,阿绿却笑意盈盈的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恭喜小娘子,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褚朝朝:……
直到进了净室,她的小脸还绷着,眉头也揪着,却是不见谢璟的身影,她正四处看着,却见玉石屏风后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
身上只穿了件中衣。
谢璟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过来。”褚朝朝闻言走过去,谢璟将双臂抬平:“本王字写得久了,手腕有些酸,给本王宽衣。”
褚朝朝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身上此时只一件中衣,再宽衣,那可就□□了,而且脱去件中衣,跟手腕酸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他都在忙公务,也没见他手腕酸:“殿,殿下,再更衣,就没衣服了。”
她嗓音低低的说着,还有些羞。
虽然与他同榻而眠,还抱过他,可那都隔着衣服呢,现在,他,他要脱光了给她看?
这。
她虽然也想看,可,不太好吧。
谢璟垂眸看着她:“在想什么,本王手臂也要酸了。”褚朝朝抬眸看他,上前走了一步,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抬起小手就去解开了谢璟上衣的带子。
衣服敞开,不止露出肌肉线条匀称的胸膛,还有,还有劲瘦的腰身,褚朝朝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他这是在为着她不信他能比过顾凉,故意给她看的。
她小脸蹭的一下更红了。
谢璟清润的嗓音却又响起:“继续。”
褚朝朝心间猛地一跳,继续?
给他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