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欲晚長眸半抬, 怔了一瞬。
......什麽?
橘糖卻無心管顧他的反應,隻是顫抖地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周圍的人也都噤若寒蟬, 跪在地上, 一言不發。
昏暗的雪色之下, 謝欲晚站在台階之上,越過漫天的風雪,看見了被一方白布蓋住的人。
風雪刮著,虛虛將擔架上的軀體勾勒出一個單薄的輪廓。那一瞬, 謝欲晚突然想,她是不是太瘦了些。
他怔了許久, 才在眾人的沉寂中, 向那方白布在的地方走去。待到走近些,才發現, 白布似乎被什麽東西蔓濕了, 此時冰天雪寒,風一吹, 上麵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下人抬著擔架的時候, 薄薄的冰受不得顛簸,頓時又裂開了。
他走近,甚至能看見細小的冰錐。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平靜,似乎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哪裏尋到的夫人?”
一眾奴仆顫顫巍巍, 最後一個守門的侍衛被推到了前麵。
侍衛看著有些上了年紀,府中統一的服飾穿在身上, 鬆鬆垮垮的。陡然被推到了主子前麵, 腿一下就開始顫抖了,他害怕地說道:“在湖中, 未明居前麵那個湖,雪天路滑,夫人......夫人應該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謝欲晚手搭在了白布之上,沒有掀開。
聞言,也隻是輕問了一句:“那處鮮少有人去,你是第一個發現的嗎?這般短的時間,屍體當是浮不起來。”
年老的侍衛被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謝欲晚也沒有催,眸光平靜地望著手下的白布,寒風刮出女子纖細單薄的身形,他的心驟然疼了一瞬。
他安靜著,旁的人便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就連一直大哭的橘糖,此時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將聲音往肚子裏咽。
年老的侍衛顫抖地哭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砸著頭:“大人,是小人,是小人的錯。當時天上下了大雪,小人在府中巡邏,路過那湖時,似乎聽見裏麵傳來了動靜。但是府中一直有那湖鬧鬼的傳聞,小人怕呀,小人怕,不敢看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