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下起小雪,路上行人稀少,到了郊野就更顯得荒無人煙。
日光匿跡,昭然頂著冷風和薄雪穿過幹枯的樹林,分不清頭頂的白霧是褪色的長發還是積雪。
霧雪天裏,他輕車熟路穿過一場偽裝成荒涼墳地的幻境,地麵跟隨他的腳步升起戰神旗幟的金環,空中漂浮的燃著鬼火的頭顱自動飛離,聚攏過來的幹屍手臂惶恐退散。
等繞過幾番陰森的鬼打牆,眼前才豁然開朗,得見一排整齊漂亮的花園柵欄。
柵欄裏培育了不少常綠的小灌木,還有一些等到春夏才會開花的枯草,昭然手一撐輕身翻躍柵欄,不小心踩斷了一顆花苗,緊張兮兮地左右查看無人發現,這才蹲下去把花苗偽裝成被野貓踩斷的樣子,繼續向院裏走,在大門前坐下來。
他坐在台階上歇了口氣,從風衣內兜摸出一個絨布盒子。
皮手套在絨布外蹭了蹭,抹掉粘在盒外的風幹血跡,掀開了盒蓋。
裏麵安放著一顆散發銀色輝光的畸核,畸核表麵紋路是一張紅桃A撲克牌圖案,畸核上的餘溫還未完全消散,琥珀質感的表麵沾著血。
絨布盒子是他在魔術師的禮帽裏找到的,他蹲在血泊中的屍體前挑挑揀揀,看中了這個適合盛放禮物的容器,隨手把裏麵的道具鑽石戒指扔掉,放畸核剛好合適。
雪越來越大,在地麵上積了一層,但昭然身邊一圈都被他身上的暖意融化,打濕垂落的衣角。
背後的大門忽然推開,門裏的燈光照在昭然身上,蛤白靠在門框邊:“你怎麽不進來?”
昭然的發絲和瞳仁一下子褪成白色,雪花在頭頂融化成水,濕漉漉地沿著發梢向下滴。
“等身上的血幹一幹,省得弄髒你地板。”
“放屁,滾進來。”
“哼哼。”昭然笑著起身邁進門檻裏。
他換上拖鞋,徑直朝鬱岸躺的臥室走去,三隻小蝌蚪正趴在昏睡的鬱岸身邊看故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