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看得出來,聞臨想要的東西都放在了臉上,連遮掩都學不會。
這麽久以來,皇帝那麽器重他,卻也沒教會他如何隱藏自己的“想要”,如何沉住氣與人周旋。
澤蘭宮恢弘漂亮,遮住的是他的眼。
在真正見到元蘅之前,聞臨並沒有想到她敢這麽威脅回來。
“你威脅本王?”
元蘅道:“不是殿下先威脅臣女的麽?也是方才殿下說讓臣女直言。為何直言了,殿下又覺得是威脅了?”
那些事傳出去,會不會有損元蘅的名聲她不知道,但她有很多法子讓這件事反噬,毀掉坊間所傳聞臨親和溫潤的名聲。
當下他急迫於爭儲,比任何人都需要這種虛名。
殿外的雪勢大了,但殿內的地龍仍舊燒得旺。就算是這般悶熱,但元蘅的皮膚依舊是近乎冷淡的白。
她似乎知曉自己生得漂亮,所以從未遮蓋過。她就是有一種能力,能讓旁人越過她的美麗的皮囊,看到一種畏懼。
“天色不早了,恐怕宮門要落鎖了,臣女告退。”
元蘅從未失過禮數,讓聞臨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連發作的機會都沒有。
元蘅離開之後,殿中稱病歇息了的蕙妃才挑簾出來,大概是將這些話都聽了個完全,眉間尚有鬱色。
“你就非她不可?”
聞臨道:“哪裏是非她不可?元成暉隻是麵上看著是懦弱鼠輩,為人實則精明著呢!不娶他的女兒,如何能讓他為我們所用?”
這些年滿朝文武對聞臨虛與委蛇,將他全然當做未來的皇儲。
隻有今日受了挫,聞臨才知曉自己終究是個庶子,連元成暉的女兒都不將他放在眼中。
“你是皇子,是天潢貴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有女子不喜歡的。”
蕙妃的手擱在了聞臨的肩上,“你再試上一試,若是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