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在這時驟然密了起來,淋濕了她的鬢發,發絲黏在她的眉梢,如同墨色的花鈿。
她同樣往拱門下挪了去避雨,兩人便挨得更近。
“你說的對,那時我就在衍州。”聞澈散漫的笑著,“你推測出什麽了?下句話是不是要問我與褚閣老之死有何幹係?元蘅,我若真的與此事有幹係,那為何要留你一命?留著你給我找不痛快麽?”
“那你……”
不待元蘅說完,聞澈忽然將衣袖挽起,露出的小臂上有著猙獰的疤痕,蜿蜒而上。他又把衣領往下壓了壓,露出自己的脖頸。後脖頸處又是道道疤痕,看著醜陋又殘忍。
他貴為王爺,麵上看著光潔如玉,誰知衣裳之下卻藏著這麽些傷痕。
“這是……”
這些傷痕蒙上一層水汽之後更顯得觸目驚心。
聞澈見她看完,再度將衣襟攏好,指著自己的額角說:“我在燕雲山墜過崖,所以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不明不白傷在衍州,自然得空是要回去弄清楚的。褚閣老隱居燕雲山不算秘聞,但我去拜訪時,他已經斷氣了。是我差人往元府送了秘信!如若不然,他連料理後事的人都沒有。”
那封秘信……
竟然是聞澈差人送的?
當初琅州軍勢如破竹,距離衍州隻隔了條江。她根本沒空去探望師父,也是那時有人送了信來,說褚清連離世了。
“我去時並不知琅州生變,要離開時才知道柳全已經快要打到衍州城門口了!是我快馬回去調兵來援……”
聞澈靠近她,輕緩道:“這個解釋,你滿意麽?”
元蘅覺得距離太近,想要輕推他一把,但卻被他捏了下指尖。
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酥麻感直鑽入脊骨。她想從狹窄的拱門裏出去,卻又被他伸手一擋給攔了回來。
元蘅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殿下所說的是真的,那今日算我無理取鬧。給您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