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生罷了?你一沒有軍功,二未考取功名,卻當街欺辱貢生……是重罪啊。”
元蘅的聲音並不低,擺明了是要替沈欽出這一口惡氣。
他知曉陸氏權勢滔天,但是陸鈞安卻是遠近聞名的混賬。說到底陸氏不會為了一個混賬惹的麻煩而來針對於她。
所以她不畏懼。
陸鈞安冷笑一聲,將馬鞭收回:“本公子最不怕威脅。”
“怎敢威脅?”
元蘅眼神並不銳利,反而平淡溫和:“你走你的富貴路,他赴他的錦繡途,井水不犯河水才是。若是不小心犯了,還是交給陛下裁決為好,也免得氣傷了陸公子的身子,那就是我等的罪過了。”
“伶牙俐齒,胡攪蠻纏!”
陸鈞安怒極揚起鞭子,但是看著她鎮定自若的模樣,他又想起上回自己被迫低聲下氣道歉之事,生生吞下了這口氣。他還是將鞭子落在了馬身上,上了馬車離去。
回文徽院的路上,沈欽一直無話,到末了掀袍下了馬車之後,才想起自己應當道謝。但因著身上的鞭傷,動作不方便,稍微一動便牽扯到了傷處,疼得鑽心。
元蘅瞧見他後背綻開的外衣和被抽出的血痕,蹙眉:“痛得厲害麽?我房中有傷藥,我扶你去。”
沈欽卻蒼白一笑,拱手:“不必了,今日真是牽累了姑娘……”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方才在馬車中,元蘅便察覺到今日沈欽很是疏遠自己。
不管沈欽的推辭,元蘅還是執意回了自己房中取了傷藥給了他。
臨走,沈欽才道:“忘了賀你,奪了會試榜首。”
元蘅腳步都挪出門外去了,聞聲又回來,笑道:“僥幸。明生兄第二名,不也很好麽?恭賀!”
“第二就是第二,差了就是差了。”沈欽興致不高,但是仍舊勉強一笑,“原本以為姑娘入文徽院已經夠才華卓著了,沒成想還有更驚世駭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