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 柳鶯鶯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直接在倒流。
心髒咚咚咚地劇烈狂跳著,如同打雷。
她原本正要繞行的身子隻以某種扭曲的姿勢僵直在了原地,而臉上的溫柔淺笑更是以某種快要哭出來的形態呈現凝固在了臉上。
卻壓根不敢哭出聲兒來, 還得拚命維持著那股扭曲的溫柔笑意?
生怕麵部有任何異色, 就要驚動了對麵那頭……狼?
卻不知,這股子扭曲的麵相, 投放到對麵那頭雪狼眼裏, 隻隱隱古怪怪異,不多時,隻見對麵那頭一動不動地雪白的白狼漸漸眯起了眼來, 兩根尖細鋒利的白色獠牙自嘴邊雪白的毛發下漸漸顯露出了出來。
露出了幾分惡狼的凶殘和凶厲。
一時瞧得柳鶯鶯心驚肉跳。
她此刻內心有片刻的崩潰。
任誰冷不丁見了狼這樣的惡獸,都沒法子做到心平氣和罷!
狼不是深山老林裏頭的玩意兒麽?怎麽出現在了這深宅內院裏頭?
狼不是黑色灰色的麽?怎麽……怎麽會生得這樣漂亮?
害她沒有半分提防!
有那麽一瞬間, 柳鶯鶯隻欲哭無淚,還想破口大罵, 暴露行蹤又算得了什麽?被人發現又算得了什麽?
她教三房十四姑娘養蠶一事並不曾避著眾人, 就連三房太太穆氏都算默許了的,說句人盡皆知也不算誇張, 那麽, 與十四姑娘一道來大房采摘桑葉也算不得什麽逾越行徑了罷?
便是許會惹出些風波議論來,可在身家性命跟前,那幾句閑言碎語的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柳鶯鶯此刻卻絲毫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生怕驚動了那頭惡獸, 前來施救之人快得過那頭惡狼?
說不定, 早在她呼救的那一瞬間, 那頭狼便跟射箭似的,一把躥了過來, 直接將她的喉嚨一口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