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魏召南要入王庭談和, 做吉魯的客上賓。喻姝怕那是一場鴻門宴,心頭擔憂又茫然,便說出這樣一番話。
那時候, 喻姝真真切切地想, 倘若他們能平安回京, 除了解決喻潘的事,這一生她沒別的企盼,隻想留在汴京和他過日子。不管將來如何,她隻求眼下。
可是她現在知曉, 將來若遇兩難,他會選擇放棄她...那麽還能不能隻把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喻姝很怕, 她會再一次被放棄。
她垂眸咬唇, 卻沒有正麵回答他,
“是要回汴京的。回了汴京後, 殿下不若抬幾個美人做妾, 日後也好繁衍子嗣?”
魏召南聽這話卻不是很歡喜,靜靜看她:“你想要我納妾麽?咱們要過日子, 女人多了, 免不了要吵著你。我本還想,回京以後就把王府的美人們全遣散,再人人各封五百兩,足夠她們立身安命。這樣不好麽?”
他竟然想把她們都遣散了。
喻姝聽得詫異, 卻又一想,芳菲堂的那些美人, 從前也沒見他留宿過, 可見是不喜歡的。現在寐娘又走了,他留著她們也無處可用。
“不是妾想不想殿下納妾, 而是該納的。”
她隻當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正房,有夫妻之情,相敬之誼。
從前魏召南總盼她有個孩子,可那時她對他動心,怕他因不孕而另寵幸別人,此事便一直糾結,到底不曾說出來。
但不知怎麽,今日她就能狠得了心。
不知是發覺自己瞞著掖著不好,紙包不住火;還是故意要他難受,要他更堅決地放棄她。
喻姝把手從他掌心裏抽出,輕輕道:“殿下讓妾喝過那麽多碗神藥,卻一直不見喜,不是藥不靈,而且妾身子不行。妾七歲那年冬日曾經掉進過河裏,凍壞了小腹,看過無數的大夫,都說這輩子生不了孩子。所以殿下還是該納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