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見她不說話, 隻垂眸在沉思。
她剛死裏逃生,他怕她又多想兩人之間的事,有意扯開她的心緒, 索性站起身笑問:“餓了否?想吃什麽, 我去傳膳。”
喻姝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十七是不是受盡苦刑也不肯招?那幕後之人手中必有能操控他的東西。宦人大多是家境貧困的,妾跟十七閑聊時,曾聽他說家中有父母,還有一雙弟妹。聽他之意, 進宮是為了讓他們吃飽穿暖。他不肯招,許是家人被挾持了。宮女太監每人都有名錄案卷, 殿下讓人一查就知。”
之前在王府, 十七對她多番照拂。雖不知真情還是假意,但心想他不是罪大惡極。殺也就罷了, 何必死前再受折磨。
喻姝試探地問道:“殿下可是要殺他?能否留他一具全屍呢?”
魏召南默了一下。
想起十七的背叛, 又或許十年前十七被送來德陽殿時,便早有預謀。他心頭恨極了, 可看見喻姝相求, 又動搖地想應下。
最終他還是狠心咬牙。
魏召南把她摟進懷中,手指撫著她的臉:“我怕別人也有背叛我的那一日。我不殘忍殺他,以儆效尤,便難以鎮下。夫人可明白嗎?”
喻姝雖然明白, 仍有稍許失落。
魏召南隻想結束這些令她不高興的事。他忽然將人從懷裏拉出,兩手握她的肩膀, 眉眼含笑:“你此趟來西北帶的衣裳不多, 等下吃完早膳,我帶你去鎮上買些如何?”
說罷, 也不等喻姝回應,他快步出門傳人擺膳。
西北的邊陲除缺城池,也坐落諸多小鎮,零星分布,其中數清水鎮最大。
大漠常年幹旱少雨,故取名清水,大有向天神祝禱乞雨之意。
五月中旬的清晨,晴朗氣爽。
魏召南雖說帶她出來買衣裳,但喻姝並不確定,他是否就這一個意圖——畢竟這趟出門,隻有他們二人,連個隨從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