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同她說, 喻家罪名未定,皇城司的人還要細查好一陣。即便來日定了罪,她也不會有事的。
他讓她心安。可喻姝始終難以做到。
覆巢之下無完卵, 怎麽可能一點事都無?從世家遊園很少再給她送請帖開始, 喻姝已經洞悉了一切。
不過令她頗為意外的是秦汀蘭, 滿朝腥風血雨的這兩日,倒是常來。
汀蘭有時會寬慰她:喻大官人還未定罪,若是官家查清還一個清白呢?
有時又勸她想開些:喻潘做的事與呂家不同,頂多流放南蠻, 不會舉族皆滅的。
喻姝這些日子很少出門見客,梵兒來過王府幾回, 她都不願見。
一則覺得, 她與庶妹之間再無相幹;
二則,她大抵知曉梵兒是為了給家族謀退路而來, 此案經魏召南之手, 見不到盛王,便隻能求上她。
其實喻姝這些時日也不常能見著魏召南, 他很少在王府, 偶爾隻有弘泰回來報個口信。
喻姝知曉,他在忙極要緊的事兒,哪能顧得上她呢?不過有那麽一句話,在西北時他曾說過, 連喻姝自己都要忘了,他竟還記得——有一日芳菲堂的六個美人都來請安, 齊齊跪在她麵前。她一問才知曉, 原來弘泰給人人都分了五百兩,要把她們遣出王府。
“夫人!”
其一名喚巧喜的捂袖哭道:“殿下放奴們出去, 不是要奴自生自滅嗎......奴們早被人買了身,又周折到殿下手中,如今出去,還能去哪兒討活呢?奴們早就認定在王府伺候終身了......”
喻姝想了想:“可有五百兩,去哪兒都能活。”
巧喜垂淚:“夫人明鑒......身有巨財的弱女子,去哪兒都會變成旁人的靶子......”
喻姝剛想說,不外說誰又知曉你有巨財呢,可話到嘴邊倒是沒出口。這些美人都有幾分容色,獨身太難求安穩。既然她們從未生過事,再者她也不介意美人的存在,又何必滅人希望。喻姝便允了她們,說等殿下回來再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