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見喻姝臉色不對, 忙照她說的去做了。不一會兒,在庖房忙活的丫鬟婆子都來了。
喻姝容色秀美,瞧著水靈靈一個, 沒有鋒芒, 從來和聲細語地出現在下人跟前。即便訓話, 也都指了有威嚴的陶姑姑做。又巧在她之前一心盤算著離開,不想管王府的事,不多計較,很多時候得過且過, 丫鬟婆子反而不怕她。
這不,外頭天寒, 一婆子竄進屋後拚命哈氣搓手, 直到采兒咳了一聲,婆子才識人眼色, 不甘不願地站好。
喻姝喝著湯藥, 餘光卻不動聲色端詳每一人。
下藥的會是誰?那倆稍老的婆子沒將我放在眼中,做了旁人的內應也是極有可能......小丫頭是新來王府的, 或許也容易成內鬼?
光猜是猜不準的, 她近日症狀是胃裏連連惡心,幕後之人是想旁人以為她有孕了,說不準就是官家的人。
喻姝想了想,便喝掉最後一口藥。放下碗, 忽地攥帕重咳幾聲,嗓音淺淺的。
“肅王妃來過王府幾回, 誇咱庖房菜做得好。我尋思著, 這回我也病了,一時倒無口腹之欲, 吃得輕淡便好。你們中可有想去肅王府伺候膳食的?王妃說了,且去一兩月,月錢都照二等丫頭的給。”
此話落下,不少下人臉上躍躍欲試。
喻姝掃了眼,就著困意揉了揉額角:“好了,都回去罷,想去的今夜把自己大名都報給采兒,趕明兒清早就有車馬送你們出去。”
月色漸深,過了子時三刻,喻姝已經在榻上小憩一覺醒來。
采兒進屋,把報上來的丫頭名錄遞給她看。
庖房做事的丫鬟婆子攏共二十三人,大家夥都上趕著去,隻有一個不願意的。
“夫人還記得莊婆子?”采兒指著說,“那個一進屋眼睛就左瞧右瞧,定不住似的,隻有她沒想去。我那時給她們記名字,聽到交好的問那婆子,怎麽不一同去。那婆子說什麽‘怕自己規矩不好,萬一遇見個硬茬的主兒,豈不是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