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朝廷。這些年王叢之帶人漕運所掙的錢財,比朝廷在江淮兩地收上來的都要多。
這一日黃昏,他們終於抵達揚州。
一進城門, 喻姝與表兄便察覺出, 行隊後頭一直有尾巴跟著。
王為慎起先惱怒, 罵他們自投羅網,想讓手下把人綁來。喻姝卻攔住,細眉輕蹙:“會打草驚蛇的......等等看那些人想做什麽。”
他們先去了王家府邸。
遠行艱難,這一趟他們趕回來, 花在路上的日子有半個月。王家深秋出的事,如今早過了小雪, 衙門也放鬆警惕, 能查就查,查不出便拖, 因此守在府宅外的官兵並不多。
王為慎出示腰牌, 領頭的官差上下打量一番,隻說了聲快進快出, 並不多加為難, 便放人進去。
喻姝離家已有三年之久,離開的那天晴日風清,舅母孟氏還在堂屋,同幾個婦人吃茶說笑。
因為外祖不允, 她是偷偷溜走,才上了喻家嬸娘的馬車。
今日踏入王家大門, 再不見昔日熱鬧, 屋門遭奴仆洗劫敞開、滿地枯黃爛葉,連池裏的魚都死了, 喻姝一口氣悶到窒息,險些沒緩過來。
“我王家待他們不薄。”
王為慎冷冷道,“可是一遭難,便都落井下石,當我們全死了。還是我娘平日太過縱容,祖父、父親又忙著生意,不常著家,其實恩威並施才能管住底下人,可惜我娘不懂。”
兩人說話之際,忽然光影一掠。王為慎臉色大變,急忙拽她,她一個趔趄撞在石桌上,驚恐地回頭一看,身後的樹樁竟插著一支冷箭!
王為慎將她護在身後,皺眉張望著屋簷,看見一個持弓的黑影尋速隱沒。他下意識地想去追,可顧念起身後,蓄勢待發的拳頭又鬆了鬆。
“表兄,箭上有張紙呢。”
喻姝忍著肘疼,把紙扯了下來,隻見那上頭寫著——欲保王家性命,帶喻氏表妹速來汴京,覲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