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撕開布條, 鬆綁,讓她選。
可她哪條都不想選,隻想活著, 她一聲也不吭。
靜謐的雪夜, 隻有馬蹄踢踏, 留下長長的車輪線。
輿內很暗,留了一小盞燭火。他就這麽死死盯著,非逼她選。喻姝回避他的眼睛,他嗤笑了聲, 也等得沒耐心了:“選不出是麽?那我便替你選了。”
她倏地看向他,見他緩緩拿起匕首對準她胸口, 渾身冷汗直冒:“不要!我選......我選!”喻姝生怕他反悔, 急忙奪過藥包,也不要水, 扯開便把粉末紛紛倒入嘴裏。
她強忍著幹澀一點點咽下, 垂下頭,忽然就掉淚珠子了, “我怕疼, 這個不疼。”
魏召南移開眼,不看她,也不說話。
他又坐到她身邊,不遠不近。他問她知不知曉二者的區別。
車外的天很冷, 喻姝覺得,他的聲音還要更冷。她的額頭開始有些暈眩了, 本來還能看清車裏那根蠟燭, 可沒一會兒,蠟燭漸漸變成兩三個幻影。
這種藥......她以前聽人講過, 也見過變成瘋子的人。可她不敢不選,若選頭一種,那是一點逃出生機的辦法都沒有。
喻姝的手指緊緊摳住大腿的肉,身子無力地後靠,沒有一點回話的心力。她閉緊眼,迫使自己不斷回想起雪夜的山洞,還有王家,還困在京城的親人。
迷浪一陣陣翻湧,暈暈乎乎裏,她聽到他說什麽“一具帶回的是屍身,一具帶回的是行屍走肉。不過行屍走肉也好,這樣你便不會跑,以後就隻剩下我了”。
他喃喃著,忽然又滿足地笑了。
魏召南側目一瞧,見人兒在角落蜷起身子,索性拽過手腕,把她提到腿上。
她頭暈的難受,不想分敵我,腦袋隻能無力地靠在他懷裏。魏召南胸口一熱,頃刻怒氣就消了大半,像哄小孩一樣輕拍她的背:“乖些,我知道你難受,忍一會兒罷,忍過這遭就好了。我說過的,你隻能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