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蘇織兒贏下這盤棋, 那崔三姑娘的麵色便始終不大好,偏蘇織兒還要道一句“承讓”的話,更是氣得那崔三姑娘臉都黑了。
亭中眾人其實好些都還沒悟過來這棋蘇織兒究竟是怎麽贏的, 不由得都圍著那棋盤仔細琢磨, 蘇織兒趁機站了起來,餘光瞥見看向她的許岸之, 總覺得他好似要對她說什麽, 蘇織兒不想又給自己惹麻煩,隻想躲這位鎮南侯世子遠遠的, 忙裝作沒看見快步出了涼亭,走了兩步,就聽身後有人笑道:“蘇姑娘你可真厲害, 居然能贏了那崔三姑娘。”
蘇織兒折首看去,便見一著水藍花羅衫子的姑娘站在她身後,笑靨明媚,一雙眼眸燦若繁星。
這笑是不是發自真心, 蘇織兒看得出來,這姑娘瞧著似乎比她小上一些,麵相也討喜,她亦揚笑道:“沒什麽,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我雖棋藝不佳,但也知道,這對弈要取勝哪能隻靠運氣好呀。”那姑娘說罷,便同蘇織兒介紹起了自己,她自言她姓嶽, 名喚瀾清,父親是光祿寺少卿, 今年方才及笄,還比蘇織兒小上兩歲,也是頭一年來參加這春日宴。
兩人簡單認識了一番,便一道在涼棚底下坐下,離亭子那廂遠了,嶽瀾清方才低聲道,“不過說實話,蘇姐姐你贏了那崔竹然,可令好些人都心生痛快呢。”
她雖是頭一年來參加春日宴,但並非頭次參加京中宴會,自然識得那位崔三姑娘崔竹然。
“蘇姐姐莫要誤會,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崔竹然一樣傲氣,仗著自己棋藝不俗,就到處欺負人的。有些姐姐之所以對你冷淡,大抵因著頭次見,對你還存著些許戒心,指不定往後熟了便好了。”
聽嶽瀾清的語氣,顯然不喜那崔三姑娘,她頓了頓,又看向蘇織兒道,“不瞞蘇姐姐說,你今日來,其實崔竹然那幫子人私下裏是等著瞧你笑話的,可沒想到蘇姐姐生得這般美,方才又下得那麽一局好棋,狠狠搓了那崔竹然的銳氣,可不將她氣得不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