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溟?
别说是萧承泽, 就连柳棠月自己也想见一见玄溟。若非一时间找不到玄溟,柳棠月也不会来找萧承泽。
话虽如此,但柳棠月不可能蠢到将能救她的机会白白送走, 为今之计是稳住萧承泽, 让风波过去。
萧承泽见柳棠月犹豫不决,道:“不能见玄溟是吗?既然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犹豫, 那等查到你与莫水村的瘟疫有干系时, 本王也犯不着包庇你,该如何便如何。”
柳棠月慌乱下同意了萧承泽的要求, “我答应殿下。不过殿下要见玄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玄溟是百花宫宫主,脾气和架子都大, 我得问问玄溟才能给殿下答复。”
“好,便依你。”
萧承泽点头,倒也没有那么着急。待百花枯到手,所有的一切都他的了, 不必急于一时,左右都已经等了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本王只相信你这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本王。”
萧承泽没闲工夫陪柳棠月浪费时间, 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萧承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柳棠月视线中,她站在远处,拳头攥得紧紧,牙都快咬碎了。
她最初为了借萧萧承泽的力摆脱她们一家子活在柳时安施舍下的局面,但现在局面非但没有丝毫转变, 还将她自己陪了进去,让萧承泽捉到了把柄。
柳棠月是个心气傲的人, 自然是对现在的处境不满,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办法避免,心高气傲的她纵使不甘心,也不得不将这口气死命咽下去。
她不会傻到跟命过不去。
如今她也不知道玄溟在何处,只有先拖着萧承泽,没准儿时间一次长,萧承稷可能就查不到她头上了。
柳棠月心中愤愤,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匆匆离开酒楼,她因为自己很小心了,殊不知她的动向早就被康跃看了去。
柳棠月前脚离开,康跃后脚跟了出来,回了翊王府禀告。
康跃虽没探听到包厢里的话,但却瞧见了昌王和柳棠月相继出现在此,很难不让他怀疑昌王与柳棠月之间的关系。
萧承稷闻言不禁泛起疑惑,“柳棠月什么时候和萧承泽扯上关系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两人并无交集,此时柳棠月找萧承泽会说什么呢?
康跃看着萧承稷,小心翼翼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出来之后殿下莫要责怪属下。属下猜测昌王殿下会不会和瘟疫那事有干系?”
萧承稷摇头,直接否了康跃的话,“不像是他。”
萧承泽不会傻到自己跳进自己挖的坑里。
眉目一凝,萧承稷叮嘱道:“继续盯着柳棠月,今日她去见萧承泽,便足以说明问题了,她慌了。”
康跃领命,出了屋子。
天色暗逐渐暗了下来,萧承稷已经有了习惯,身边没有柳姝妤,他很难入眠,于是还是同往常一样,去见柳姝妤了。
柳姝妤仿佛知道他要来一样,看见他出现在房门口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还笑着牵他进了屋子。
沐浴后柳姝妤穿得单薄,亵衣顺滑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散落的乌发用簪子随意绾起。
去了榻边,她看向萧承稷,问道:“殿下今日这么晚才来,是有棘手的事情耽搁了吗?”
萧承稷坐在榻上,顺手将柳姝妤抱起坐在他腿上,伸手理去她耳边的鬓发,好奇问道:“为何今日盼着我来?”
柳姝妤坦率道:“那天不是同殿下说过吗?想开了。难道殿下不喜欢我这样?”
话毕,她手臂勾住萧承稷脖子,借力将他头往下带了带,轻轻蹭了蹭他唇。
萧承稷愣了片刻,他确实是没想到柳姝妤会主动。
分开之际晃过神来,手掌扣住柳姝妤后颈,低吻她唇,反客为主。
就在两人难舍难分时,屋外传来萧承泽的声音,他在问山岚,“王妃歇息了?”
山岚伸手拦住萧承泽,道:“王妃现在不方便,请王爷回去。”
柳姝妤急忙推开萧承稷的头,从榻上起来,将垂落臂弯的亵衣拉回肩头,拢了拢衣襟。
这个时候倘若她不说话,山岚是拦不住萧承泽的,届时他闯入房中看见萧承稷就糟糕了。
柳姝妤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天色已晚,王爷倘若有事找我,便明日再说吧。”
“又是明日。明日过后我来寻你,你又要扯什么借口不见我?”
萧承泽没有忘掉上次也是夜里来找柳姝妤,第二日的时候他为她准备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可她连离开王府也同他说一句。
无疑,萧承泽是生气的。
柳姝妤提前把门闩插|上,这样萧承泽想硬闯也闯不进来,“我刚沐浴出来,不方便见王爷,王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都听着的。”
门上映着柳姝妤的身影,萧承泽往前走了几步,上了台阶,在门口停住步子,道:“京城里有传言,莫水村瘟疫发生前,有人看见柳棠月鬼鬼祟祟出现在莫水村,父皇已经派人细查此事,倘若此事与你堂姐有关,姝儿觉得不会牵连到柳家吗?瘟疫,可是让不少无辜村民丧命呀。”
柳姝妤有股不详的预感,“王爷何意?”
萧承泽道:“搬回琼华园,以往我会好好待你的,就像没成亲前一样。”
近来他越发地想得到柳姝妤。
柳姝妤想也没想便回绝了,“不可能。王爷别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王爷这时候后悔,不觉得可笑吗?”
萧承泽一笑。
和离书,她傻乎乎以为那和离书有字。
那和离书不过是骗她的罢了。
萧承泽今日才将匣子里的和离书拿出来看过,纸上的字迹慢慢淡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上面的所有字都会不见,只留下两枚朱红指印。
等到那时候,柳姝妤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想来柳姝妤近段时间都没有拿出过和离书。
“是有些可笑,那便等你再想想。等柳家因为这件事情被万人唾骂时,可就晚了。”
萧承泽等着柳姝妤回心转意,等着柳姝妤来求他,忽又端起架子,傲气道:“届时姝儿再来求我,可没现在好说话了。”
萧承泽没见到柳姝妤,心情不佳,离开临西阁时也是带着怒气的。他心情烦躁,回了琼华园,在苏念慈身上才将燥|热撒了出去。
萧承泽离开后,柳姝妤忧心忡忡,萧承稷大抵是看出了她的忧愁,宽慰道:“你且安心,柳棠月不会牵扯到柳家的名誉。今日柳棠月找过萧承泽,两人是一伙的。”
“两人见面了?”柳姝妤拧了拧眉,好奇道:“萧承泽是和柳棠月谈事情谈崩了吗?”
前世,柳棠月和萧承泽是一丘之貉,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两人明明是一伙的,萧承泽适才好像有要舍弃柳棠月的意思,这倒让柳姝妤不解。
萧承稷道:“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往后萧承泽威胁你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不可放在心上。”
柳姝妤点头,坦明道:“萧承泽突然接近,不怀好意,我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看眼榻上的人,柳姝妤眉眼弯弯,笑道:“况且,不是还有殿下在吗?我何不舍近求远,相信一个满嘴谎话的人。”
柳姝妤坐回萧承稷腿上,双臂环住他脖子,“殿下不会让柳家出事的,不是吗?”
萧承稷受不住柳姝妤的投怀送抱,面上虽强忍着镇静,但心绪早已是不平静。
喉结滚动,他低低“嗯”一声。
得到回应,柳姝妤笑笑,低首亲吻他面颊,带着讨好,又不全然是。
烛火摇曳,情愫渐浓。
今夜的萧承稷格外温柔,但有件事柳姝妤想不明白,他身子硬朗,不像是孱弱之人,可次次都会吃一枚小药丸。
怕伤萧承稷自尊,柳姝妤一直没问他吃的是什么强身健体的补药。
柳棠月是找不到玄溟的,她正愁要如何将时间往后拖一拖,却在这时候收到纸条。
玄溟约见她。
柳棠月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希望。玄溟这时候约见她,恐怕是要当面给她百花枯了!
思及至此,柳棠月惆怅不安的心情好多了。
她收拾一番,悄悄出府,去了纸条上约定的地点。还是和之前一样,柳棠月看见了玄溟身边的侍从。
接过眼罩,柳棠月眼睛被蒙上,在一片黑暗中被人牵上马车,七拐八弯下被带去了玄溟住的地方。
柳棠月只觉他们神神秘秘的,藏着掖着,生怕就被人发现住址一样。
玄溟依旧在屏风后面,柳棠月话里有话,道:“宫主终于来找我了,我还以为宫主忘了这一茬。”
高昊拔出腰间配刀,“咻”的一声将刀架在柳棠月脖子上,厉声道:“大胆!谁准你这般对主人说话!”
柳棠月吓得脸色煞白,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刀下去,她小命不保。
隔着屏风,周凛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屏风外的身影,“有话直说,我生平最厌拐弯抹角之人。”
“高昊,过来把药给她。”
高昊瞪了柳棠月一眼,将刀收回去,按照周凛的吩咐来到屏风后面,将瓷瓶里的药取出来给柳棠月。
柳棠月盼了许久的百花枯,终于得手了,眼底露出欣喜,心底踏实不少,“多谢宫主。”
周凛道:“这是三次的量,想要在悄无声息里夺人性命,这三次的量不够。往后替我办事,你想要的百花枯,我都给你。”
柳棠月是不愿的,她最厌被人拿捏,让人牵着鼻子走。在柳家是,在萧承泽面前是,就连在玄溟这处,也是。
柳棠月不甘心,但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应了下来。
宝贝似将药放进怀中,柳棠月道:“宫主,昌王殿下想要见您一面,宫主要见一见吗?”
她想的是玄溟拒绝,她也好跟萧承泽复命。
玄溟不见,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将玄溟绑了抬到萧承泽面前。
柳棠月是想看见萧承泽吃瘪的。
然而,事实却不如她意。
屏风后面的男子似在思索,想了想应了下来,“明日这个时辰,带他来。”
柳棠月蹙眉,显然是不希望玄溟答应,她担心有变数。
无奈之下,她只好当起了这传信引荐的人,回去给了萧承泽准信。
第二日,柳棠月带了萧承泽出现在此处。
萧承泽进屋,瞧见空无一人的屋子,有些不悦,转眸瞧见屏风后面的人影时,面色更是冷了下来。
不过是江湖上的门派而已,竟还比他的架子还大。
瞧出萧承泽的不悦,一旁的柳棠月心里生出喜悦,但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虚情假意低声安抚道:“昌王见谅,百花宫宫主素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萧承泽堂堂皇子,竟没想过有一日要瞧个庶民的脸色,一时间的不平衡是有的。
且看这人装神弄鬼作甚。
周凛不紧不慢,幽幽道:“听闻昌王殿下要见我?我这百花宫是求药的地方,有治病救人的良药,也有吃了一命呜呼的毒药,就是不知昌王寻来,是要什么药?”
屏风那头的人虽然说话了,但萧承泽仍旧不悦,他堂堂皇子,平素都是旁人拜见他的份,今日遇到玄溟,这装神弄鬼的人非但没有拜见他,反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萧承泽不悦,兀自坐在凳子上,锐利的眼神看着屏风上印着的身影,道:“百花枯。”
柳棠月愕然,萧承泽直接来找玄溟讨药。
心底突然生出一丝不安,柳棠月竟有种萧承泽拿到药后卸磨杀驴的错觉。
“百花枯。”周凛一笑,道:“没想到我这百花宫里的药如此抢手。柳家娘子,你先出去吧,我和昌王殿下单独谈谈。”
柳棠月蹙眉,面色不太好,被高昊带了下去。
屋中,周凛不紧不慢煮茶,道:“百花枯是味夺人性命于无形的药,昌王殿下想要取人性命恐怕不是件难事吧,何必多了弯弯绕绕,找到我呢。”
萧承泽道:“倘若是寻常百姓,本王倒也不必费这些时间。”
周凛道:“听这话,昌王是打算将百花枯用在非同寻常的人身上,对否?”
是谁呢?那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连萧承泽都忌惮几分的人。
此人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定然会引起风波,所以萧承泽不敢轻举妄动,试图用百花枯来掩人耳目。
周凛一笑,这倒是正合他意。
他需要一个帮手,诚然萧承泽比柳棠月更合适。
周凛心底打着算盘,对屏风外面的男子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给你百花枯,届时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萧承泽拧眉,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也会被人威胁。
如今他也看清现实了,景帝对萧承稷偏爱明目张胆,他是比不过的,既然比不过,就让萧承稷消失在这世上。
“可以,本王言而有信。”
周凛笑道,“百花枯在两个月内连续服用十次,十次之后方能让服药之人发病,届时身子孱弱,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高昊去了一趟屏风后面,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
手里的杯盏晃了晃,周凛轻呷一口茶,道:“至于后续的七次药,我会给你的。”
萧承泽垂眸,看着手里的药瓶。
这就是传闻中的百花枯?
药到手中,萧承泽踏实不少,忽然生出另一个心思。
柳棠月知道百花枯的事情,万一他把百花枯用在萧承稷身上时,她反过来拿这事威胁他呢?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
萧承泽顿时起了杀心,再者,柳棠月和瘟疫脱不了干系,倘若他在萧承稷之前捉到元凶,将柳棠月定罪。
如此一来,能威胁他的人没了,而且还能邀功,一举两得。
回去的路上,萧承泽开始计划着,首先得有指向柳棠月的证据,伪造的证据,也算证据。
就在两人离开周凛住所时,跟了一路的康跃出现,记住这偏僻的巷子在哪里,立刻回去跟萧承稷禀告。
萧承稷迅速召集人马,准备一探究竟,但还是晚了一步,宅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空空如也。
康跃碰了碰还剩有茶水的杯子,道:“殿下,杯中的茶还是热的,想来是他们察觉到情况不对,刚跑没多久。”
萧承稷淡淡瞥了眼,眉心紧拧,“第二次了,又跑了,柳棠月要见的人是什么来头。”
萧承稷命令道:“屋中仔细搜搜,任何一处角落都不准放过。”
一大队人马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只发现了条通往宅子背后的密道。这密道一出去,便是偏僻的巷子,想来那伙神秘人在情况不对时早通过这密道逃了出去。
“收队,去太尉府!”
天色渐渐黑了,萧承稷改变了主意,既然这伙人如此警觉,那他再盯紧柳棠月恐怕也没有收获,倒不如趁着今日,从她口中问出来。
一队人马朝太尉府去,恰逢萧承泽也准备在今晚对柳棠月动手,两队人马在太尉府的街道上打了个照面。
得知两人来是为了同一个人,同一件事,萧承泽坐不住了,他势必是要当这第一个捉捕的人,领了他的人马匆匆冲进太尉府。
而萧承稷却有些疑惑,明明今日萧承泽还和柳棠月一起去见了那神秘人,不过才半日功夫,竟翻脸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萧承泽迫不及待除掉柳棠月?
很快,萧承稷有了答案。
柳棠月手里肯定有萧承泽的把柄!
萧承稷暗道不好,带人立刻跟了上去。
两队人马气势汹汹,惊动了太尉府所有人,一群人聚在西苑正厅,唯独不见柳棠月。
萧承泽立功心切,厉声质问道:“柳棠月何在?本王查到莫水村瘟疫与柳棠月脱不了他干系,现来提人审问,把人交出来!”
柳时樾不相信他女儿干出这事,不停解释,“昌王明察,这定是误会,棠月手无缚鸡之力,又心善,哪会干出这档子事情?”
萧承泽音调高了些,一句话也不让萧承稷插上,“是与不是,等本王审了再说。传柳棠月出来!”
就在此时,康跃从外面押了名背了包袱的丫鬟进来,禀告道:“翊王殿下,属下去了房中搜寻,不见柳棠月的身影,却见这丫鬟背上包袱偷偷摸摸要溜走。”
这丫鬟是柳棠月的贴身侍女,柳时越如今瞧见她备了包袱,惶恐不安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嗓音变得颤抖起来,问道:“芳兰?棠月呢?”
芳兰害怕极了,尤其是对上萧承稷凌厉的目光时,什么都招了,“姑娘、姑娘刚从后门逃走了。”
为何逃走,不言而喻。
柳时樾仿佛天塌了般,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康跃,速带人去追。”萧承稷吩咐完,转头对芳兰道:“把你知道的,如实说出来。”
芳兰怕死,为求自保,将她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半个月前,就是昌王妃回太尉府住的那段日子,姑娘独自出去见了什么人,回来后没过多久便去了趟莫水村。就是和昌王妃一起出去遇上了意外那次。奴婢瞧见姑娘往莫水村祠堂外的井里倒了一瓶药,然后……然后之后的事情奴婢便不清楚了,紧接着便生出瘟疫一事。姑娘整日忧愁,唯恐事情查到她头上来。因为姑娘出去很少带奴婢,所以奴婢不知道姑娘都去见了谁。今日姑娘出去回来神情明显不对,晚些时候听见两位殿下带了人马来,只带了些因银钱就着急忙慌从后面逃了出去。”
柳时樾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道:“她怎这般糊涂呀!”
且说这边,柳棠月从回来开始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傍晚时探到府上有动静,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
天色已暗,柳棠月裙裾有些长,黑暗中,她一边顾着逃命,一边担心身后有人追来。
脚下一不留神,被裙裾绊倒,她欲起身,身后多了个黑影。
是高昊。
还没等柳棠月回过神来,后颈被高昊狠狠一劈,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趁着身后的羽林军没追来,高昊抱起昏迷的柳棠月,转道去了河边。
“就是你惹出来的祸,害得我第二次被萧承稷发现住所。”
高昊毫不留情,“砰”的一声,将人扔进河里。
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三日后,河上浮出女尸,是柳棠月。
柳棠月是从何得来的那药,萧承稷没查出来,也无从可查。
萧承泽要的是柳棠月永远闭嘴,如今正合他意,再往下深查,恐怕会查到玄溟和他自己身上,便也止住了追查。
两人都没向景帝禀告此事,算是默认这事翻篇,对外便成了柳棠月不慎失足落水,殒命。
入夜,柳姝妤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也算是适当庆贺,倒是让萧承稷意外。
接过柳姝妤递来的酒杯,萧承稷诧异,道:“我以为你会很伤心。”
他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她。
柳姝妤坦白道:“是伤心了一阵子,但一想到柳棠月做过的事情,我忽然间就没那么伤心了。”
前世柳棠月害她母亲离世,柳棠月怕是没顾念过亲情。
柳姝妤犯不着为了杀母仇人而伤心,她应该高兴才是。
她认识的与她相处得好的柳棠月,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在了,长大后的柳棠月从未顾念过亲情,她也犯不着菩萨心肠,为之伤心痛哭。
柳姝妤端起酒杯,笑意盈盈看着萧承稷,“今日是个好日子,我敬殿下一杯。”
萧承稷和她碰了碰杯,饮下清甜的葡萄酒。
这果子酒是她喜欢的甜味,对她恐是醉人,但于萧承稷而言与水无异,喝不醉的。
酒过三巡,柳姝妤脸颊一片红晕,醉意渐渐上来了,不自觉靠近萧承稷,甚至还坐到了萧承稷腿上。
手臂环住他脖子,柳姝妤醉眼迷离,笑得有几分娇憨。
她低首,额头蹭了蹭他面颊,娇憨一笑道:“萧承稷,我好像是喜欢你的。”
屋外,萧承泽双手背后,藏着东西出现在临西阁,还没靠近房们,便急急说道:“姝儿,我知晓柳棠月去世,你恐是伤心,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