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妤走后, 柳棠月坐立难安。
“她肯定是猜到了,肯定是知道了,否则也不会一回府就过来寻我。”
柳棠月慌乱, 嘴里喃喃自语,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柳姝妤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她的怀疑, 且柳姝妤在瘟疫最严重的时候去莫水村, 恐怕是这一趟去,看见祠堂外的那口井, 联想到了什么,这才对她产生怀疑。
“玄溟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凭什么让我来当这替罪羊。”
柳棠月愤愤不平, 火气蹿升,将玄溟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承诺过的百花枯,她不仅没有拿到,反而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实在是蠢!枉自她精明一世,伪装那么久,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着了旁人的道,半分好处都没有捞到。
好在柳姝妤只是怀疑她, 既然是怀疑,那便是手上没有证据。
没证据就不能定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朝廷还能将她屈打成招不成?
刹那间, 柳棠月担忧的心情好了不少。
入夜,临西阁。
梳妆台前, 柳姝妤正在卸头上的钗环,透过那铜镜看着榻边坐着的萧承稷。
“今日回太尉府,我去找柳棠月聊了几句,当谈及瘟疫的事情时,柳棠月明显紧张起来,我在试探时,她顿时变得有些慌乱,所以这事肯定和她逃不了干系。”
将钗环之整整齐齐放在妆奁里,柳姝妤拿篦子梳头发,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是要立即将柳棠月捉拿归案,问出这背后之人,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萧承稷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柳姝妤,回她道:“按原计划行事。只要还在京城,柳棠月就跑不掉。今日你与她谈过一番,这段日子她必定有所行动,极有可能去见幕后之人。”
柳姝妤叹息一声,道感喟道:“我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是她干出来,也没想到她竟然隐藏得如此深。明明我们一起长大,小时候堂姐待我挺好的。”
萧承稷道:“你都说是小时候了,孩童时期纯真无邪,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人一出生就是心思歹毒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微乎其微。”
柳姝妤放下篦子,修长的手指绕了一缕乌发,将萧承稷的话仔细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这道理。
柳棠月犯下大错,让莫水村有了这次无妄之灾,理应受到律法的惩戒。
况且,她前世害了母亲。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柳姝妤恼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希望殿下早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柳姝妤起身,朝榻边之人走去,坐在他腿上。
熟稔地无需萧承稷提。
拨开女子颈边垂落的乌发,萧承稷道:“今日怎这般主动?”
柳姝妤低头,唇瓣轻轻碰了碰萧承稷的唇,须臾后又分开,道:“想开了。”
萧承稷恍惚,借着烛火看着她娇艳的面容,“什么意思?”
诚然是对她这话的不解。
柳姝妤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沉默须臾,道:“抛开以往的不谈,如今我既然跟了殿下,便好好和殿下在一起。”
至少和萧承稷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不排斥。
当听说萧承稷染了瘟疫时,柳姝妤担忧,慌乱,想立刻就出现在萧承稷眼前,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她大抵是喜欢他的。
既然是喜欢的,为何要扭扭捏捏?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在两人身上都已经发生,今夜她与萧承稷的亲近,好似都是顺理成章。
“你真这么想?”
萧承稷恍惚,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她竟会这般主动?
柳姝妤点头,鼻尖蹭了蹭他高挺的鼻,主动亲吻他面颊。
待两人约定好的事情实现,那时候她和萧承泽和离的事情众人皆知,她也不可能再与萧承稷在一起了,还不如珍惜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捧着萧承稷面颊,柳姝妤吻上他唇,将他要说的话结结实实堵了回去。
萧承稷原本是有理智的,但耐不住柳姝妤的主动亲近,暗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这一刻彻底涌了出来。
握住她攀上来的手,萧承稷手指滑|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床幔垂落,将拔步床和外面稠黑的夜色隔断,偶有女郎的娥吟和啜泣传出,天蒙蒙亮时,方才歇息……
第二日柳姝妤醒来,**空空如也,萧承稷大抵时趁着天还没亮离开了临西阁楼。
枕头边有叠放整齐的小衣,昨夜散落一地的衣裳也被整齐地叠放,应该是萧承稷离开前收拾的。
身子清爽,想来是昨夜她睡着后萧承稷抱着她去了净室清洗。
柳姝妤拢了拢亵衣,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还算你体贴。”
在**躺了片刻,柳姝妤起身唤了山岚进来伺候穿衣。
像往常一样,山岚按照萧承稷的吩咐提前准备了一碗补身子的药,但在柳姝妤面前谎称是避子药,以安柳姝妤的心。
山岚闻声,进来时将药放在桌上,然后才撩开床幔,伺候柳姝妤梳洗。
屏风旁,柳姝妤注意到桌上放的药碗。眼睫低垂,目光落在小腹上。
柳姝妤想,如果有了他的孩子,就生下来。那孩子一定长得如他般俊俏。
“山岚,以后那药不用熬了。”
以后都不喝了。
山岚拿衣服的手顿住,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怔证看着柳姝妤,心道莫不是被柳姝妤看出药的问题。
山岚担忧,问出声来,“姑娘是不放心奴婢熬的药吗?”
柳姝妤摇头,她对山岚没有防备,坦白道:“这药喝了伤身子,少喝为妙。”
山岚倒是对这感到意外,“那以后都不喝了吗?”
柳姝妤展眉,下意识抚摸小腹,道:“以后都不喝了。”
话一说出来,心中忽地畅快不少。
有了孩子,就悄悄生下来。
只是希望那个时候萧承泽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
山岚反应过来,喜到:“姑娘是接受了翊王殿下?”
倘若是这样,那殿下肯定很高兴。
柳姝妤耳根子泛起一丝薄红,急忙反驳,“别胡说。反正这药以后别熬了。”
山岚灵机一动,道:“那奴婢换成补身子的药,如何?”
柳姝妤想了想,避子药药|性猛,那段时间她频喝,恐怕身子有些受损。
“好,便换成调理身子的补药。”
山岚应声,拿过衣架上的外裳开始伺候柳姝妤穿衣。正好,恰好这药就是调理身子的补药,往后她也不必藏着掖着,怕被柳姝妤发现了。
吃罢早饭,柳姝妤在屋中插花。如今秋意正浓,昌王府里的桂花满园飘香,让人一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临西阁偏僻,屋中布置简陋,用些插花倒是能看着舒服些。
就在柳姝妤插花时,天色忽然骤变,晴朗的天开始慢慢变暗。
“这天要下雨了吗?怎突然就阴沉起来了。”
紫檀是最先注意到窗外天色变化的,顿时觉得纳闷,“明明适才在院中折桂花时还是晴空万里,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怎就说变就变。”
柳姝妤的位置正对窗户,如今听紫檀一说,这才感觉屋中的光线较之前是暗淡了些许。
放下手中的花枝,柳姝妤抬头,朝窗户外面望,发现一团巨大的乌云正在靠近太阳。黑云已经靠近日头边缘,仿佛要将太阳“吞噬”一般,光线已在逐渐变暗。
柳姝妤在刹那间反应过来,道:“不对,这好像不是阴雨天来袭,这好像是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
山岚和紫檀异口同声,明显有些慌乱。
柳姝妤适才抬头直视了眼太阳,虽然仅仅一瞬间便挪开了眼,但眼睛还是被灼热的光线刺到了,有些不舒服。
屋中刚点了蜡烛,天便黑了,宛如深夜。
这天象来得突来,百姓们始料未及,街上更是乱作一团。
路上行人惶恐,有些孩童更是被这番景象吓哭了。
在漫长的黑暗中,太阳又逐渐探出,慢慢地光线又回到最初的模样,清朗明亮。
“天露异像,天露异象呀!”
街上的百姓尚未从这情况中反应过来,一衣衫破烂乞讨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吼大叫,这一番话将众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中年乞丐又道:“天狗食日,天象异常呀!大家还记得不久前莫水村的瘟疫吗?京畿数十年太平,竟没想到生出瘟疫一事,因此丧命的百姓太多啦!如今又出现天狗食日,老天爷是怒了呀!!”
“乡亲们,老天爷恐怕是有了怨言,在小惩大诫提醒我们!”
中年乞丐嘴上说个不停,聚在街上的百姓好像有几人是听进去了,大抵是觉得在理,但又不敢明说,劝道:“你不要命啦!这诋毁圣上的话被官府听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可事实就是如此,否则为何又是瘟疫,又是天狗食日!”中年乞丐非但没有收敛,声音反而大了起来。
“嘿,你这乞丐,乱说什么!”
正值沈轻舟当值巡街,路过此处时听见中年乞丐这大逆不道的话,及时打断,准备将人捉去县衙,给他点苦头吃。
那中年乞丐见沈轻舟腰间别刀,又朝他这边来,他可不是傻子,见势不对忙掉头就跑。
中年乞丐一溜烟逃得极快,边跑边将街道两边的货架推倒,挡住追来的沈轻舟,加之他腿脚快,对这一带熟悉,进了巷子七拐八弯下很快就把沈轻舟甩开了。
沈轻舟在巷子里把人追丢了,看着空无一人的逼仄巷子,他又恨又气,“你小子是属兔子的吗!跑真快。”
人追丢了,但有些话听进了人的心里,有百姓甚至觉得那中年乞丐的一番话中肯,认为这接连发生的事情是老天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呢?
自然是暗示老天爷对如今在位的统治者不是很满意。
不过才半日,已经有不少百姓私在下议论,甚至有人在猜老天选的明君何时出现,出现在何处。
萧承稷听闻,怒拍桌案,“荒唐!何人造谣,这话万万不能传到父皇耳中。严加排查,将这大逆不道的造谣之人揪出来!”
沈轻舟道:“这话是从一个中年乞丐口中传出来的,就是上午天狗食日发生后。那人跑太快,是属下失职,没追到人。”
萧承稷眉目微沉,“恐怕是有人想要借天象趁机生事,那乞丐恐怕不是乞丐,定还有其他身份。”
看眼沈轻舟,萧承稷命令道:“严查!”
萧承稷换了衣裳,随沈轻舟去了街上,势必要将那煽动百姓的幕后之人揪出来。
路上,萧承稷思虑,那人将瘟疫和这次的天狗食日|结合在一起,恐怕是预谋已久。
这两件事的背后,恐怕是由同一人在筹划。
细细思索下,萧承稷越发觉得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忽地停住步子,跟在他后面的沈轻舟不解,“殿下怎了?”
萧承稷吩咐道:“你带人追查,将事情弄得京城百姓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在追查造谣之人和莫水村瘟疫相关。至于瘟疫的相关什么,你闭口不谈。”
沈轻舟虽不知道如此用意何在,但还是应了下来,“属下遵命,属下立刻去办。”
沈轻舟离开后,萧承稷对康跃道:“你带一拨人暗中盯紧柳棠月,尤其注意这几日她去过何处。”
康跃一点便通,“莫水村与柳棠月脱不了干系,而借天象造谣的人又将瘟疫搬出来说道,二者之间看似是不同的两件事,但细想却有一定关系。”
萧承稷冷声命令道:“盯紧了,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康跃抱拳,“明白,属下马上就去。”
“主人,属下已经将话传了出去,加上兄弟们在京城各处暗中煽动百姓,已经有不少百姓打心底觉得瘟疫和天象是老天爷对景帝的警告。”
让沈轻舟苦苦寻找的中年乞丐正是周凛的手下高昊。
香炉中升起袅袅轻烟,炉上的水壶烧开了,正咕噜咕噜沸腾。
周凛提壶,将沸腾的水倒茶翁里,然后不急不慢将壶让回炉上。
用茶盖将翁里的茶沫撇去,周凛问道:“朝廷那边有什么动向?”
高昊回道:“话还没传到景帝耳中,大抵是被人拦了下来,但翊王已经带了人去追查。”
周凛点头,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便也没有太着急。
端起茶杯,周凛吹吹滚烫的茶水,待茶水稍微凉了些,轻呷一口,叮嘱道:“让下面的人注意些,藏好。”
高昊道:“主人放心,兄弟们都躲了起来。但有一件事属下担忧,属下担心柳棠月在萧承稷追查时沉不住气,坏了主人的大计。”
这一提,倒是让周凛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倘若真沉不住气,百花枯她也别想要了。”
玄溟只是周凛的化名而已,即便朝廷通过柳棠月往下细查,又能查到什么?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玄溟做的事情,与他周凛何干?要抓也抓不到他头上,况且他如今的住所隐蔽,朝廷不会轻易就寻到的。
周凛早就知晓今日上午会出现一次难得的天象,他本是打算在天狗食日之后再让莫水村生出瘟疫,但偏巧在他筹备时,柳棠月出现了。
天狗食日的日子不会更改,若要在这之后生出瘟疫一事,一前一后要等上些时候,但是周凛不想多等,他改变了计划,指示柳棠月下药,让莫水村的瘟疫提前出现,而后再借着天象散布谣言。
如此一来,让京城的百姓下意识认为是老天不满意当今的统治者,怒了,在惩戒百姓。
这个时候他再出来,借天神选定之名,和景帝硬碰硬,企图夺回皇位。
前面两环都在周凛的预判中,这接下来的最后一环——夺位,需好生小功夫才行。
周凛想着倘若和景帝硬碰硬不行,便借百花枯,毒了景帝……
谣言传得快,加之羽林军在追查谣言和瘟疫一事,不消片刻苏念慈就听说了这消息。
天象出现那会儿,苏念慈吓哭了,如今想起仍旧心有余悸,但听说羽林军在查瘟疫,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苏念慈叫来可雯,叮嘱道:“你把柳姝妤在瘟疫发生前去过莫水村的时候传出去,越快越好。那些个百姓敢对圣上议论,我看是闲命太长,刚好趁着这东风,把柳姝妤推到风口浪尖上,届时惊动了陛下,我倒要看看她这王妃的位子能坐到几时。”
可雯眼前一亮,“侧妃这法子果然好!”
苏念慈很享受被人夸赞的感觉,如今可雯这么一说,有几分洋洋得意,“也不看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从荷包里拿出锭银子,苏念慈催促道:“行了,赶紧去办。找的人口风要紧,别让人发现了。”
可雯拿了银子便出去了,她一离开昌王府,青霜跟她后面也出去了。
青霜寻到萧承稷,把偷偷探听到的苏念慈的计划告诉萧承稷。男子面色不好,紧蹙的眉头没有一刻是舒展的。
萧承稷将苏念慈放出的消息换了换,将柳姝妤换成了柳棠月,重新放出去的消息中,没有提到柳姝妤半个字,句句都是和柳棠月有关。
很快,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柳棠月曾经偷偷摸摸去过莫水村,作为消息中的主角,柳棠月坐不住了,忧心不已。
去过一趟,并不能说明问题,但是恰好这个时候萧承稷手下的羽林军在调查此事。萧承稷心思细腻,柳棠月唯恐萧承稷因为这消息深入调查,查到她头上来。
“玄溟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与我同去莫水村的人里有柳姝妤,凭什么在京城里疯传的消息里只有我没有她!”
柳棠月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对呀,为何只提了她,柳姝妤一个字也没提!
柳棠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消息恐怕是柳姝妤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为了将这把锅扣到她头上来!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柳棠月不能什么都不做,如今能救她的大概就只有那个人了。
柳棠月让侍女将萧承泽约到酒楼包厢,独自赴约。
萧承泽掀起衣摆,随便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善看着柳棠月,问道:“找我来什么事情?”
柳棠月客气道:“不知昌王还记得早前我来找殿下的事情吗?”
萧承泽的耐心是用在柳姝妤身上,他最厌吊人胃口的人,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今日找我来何事?”
从萧承泽这里吃了憋,柳棠月心中不快,咬牙忍了下来,委屈委曲求全道:“之前答应给殿下的药,出了些问题,需要些时间。最近闹得满城皆知的消息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我想求殿下保我安全。”
闹得满城皆知的消息,其中就有让景帝动怒的那荒诞不经的谣言。
什么老天动怒了,在告诫天子,否则便有明君即将出现继位,这话一听就是有人存心编造出来的。
景帝震怒,命人严查,务必将背后兴风作浪的人捉出来。
这差事,被萧承稷接下了。
而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便是柳棠月去过莫水村的事情被人提及,更有甚者私下怀疑瘟疫那事是柳棠月兴起的。
空缺来风的消息竟成了无数人的猜测,萧承泽听后只觉可笑,直到现在柳棠月找上门来,他才觉得背后恐怕不简单,“瘟疫那事与你有关?”
柳棠月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就是为了拿那药,我才被玄溟摆了一道。”
萧承泽从没听过如此奇怪的名字,乍一愣,“玄溟?”
柳棠月坦言道:“殿下倘若还想要百花枯,就必须帮我躲过这一劫。”
萧承泽只觉可笑,“姑娘,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是在威胁本王?”面色骤然冷沉,他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本王?竟还跟本王谈起了条件。”
柳棠月求生心切,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我现在是没有资格,但昌王殿下别忘了,如今翊王正得圣心,怕是不日便会入主东宫,殿下既然不及翊王,那百花枯便成了殿下最有用的毒,能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翊王,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净。”
萧承泽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冷声道:“你是很懂得如何拿捏本王的心。”
萧承泽心动了。
景帝将大事小事都交给萧承稷去办,仿佛是真的有要立萧承稷为太子的打算。
他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倘若有了柳棠月说的那药,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就算萧承稷成了太子又如何?让萧承稷服下百花枯,最后邺朝就只有他萧承泽一位皇子了,太子之位不就顺理成章落到他头上来了吗?
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简单,也省得萧承泽再去寻其他法子了。
再者,倘若柳棠月说的话有假,他还能在萧承稷寻到造谣之人前,将她干过的龌龊事捅出去。
让景帝头疼的瘟疫一事,是他破的,如此一来,景帝是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这两笔生意,不论怎样,他都不会吃亏。
萧承泽心里打着算盘,道:“好,本王答应你,但本王要亲自见一见玄溟,这事你可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