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火爐燃燒的旺盛, 鄧硯塵靠在床榻上看著京城剛寄過來的家書。
掌管輜重的孫叔掀開營帳門簾走進來時,見他不緊不慢地收了手中的信,神色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孫叔端著藥碗行至鄧硯塵麵前, 就著床榻便樹墩做成的矮凳坐下身。
今日一早, 京城和沿海同時送信過來。
孫叔在營外劈柴時,看見匆忙趕來的驛官隱隱覺得有事發生。
“不好好休息, 又在勞心費神些什麽。”
鄧硯塵疲憊地笑了笑, 同烏木赫的一戰耗盡了他的力氣。
身上原本的舊傷一直未能痊愈,連日下來緊繃著的心神一經鬆懈, 像是渾身被抽光了力氣,疲乏傷痛在此時全部找了上來。
“我已經一動不動躺了兩日了,身上酸疼的很, 想出去透透氣。”
孫叔就著火爐點燃了自己的煙槍, 皺眉用力吸了兩口。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倒是個奔波遭罪的命, 外頭好得很,無需你操心,你要做的是把自己身體養好。”
鄧硯塵接過瓷碗,抵在嘴邊吹了吹, 像是想起什麽突然抬頭問道:“孫叔, 裴兄如何了?”
“老樣子, 呼吸微弱一直昏睡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軍中的大夫什麽辦法都用了, 如今隻能盡人力聽天命。”
鄧硯塵將藥碗一飲而盡,順著孫叔的話仰麵躺回床榻之上。
他望著頭頂的隨風抖動的營帳, 半晌後突然開口道:“孫叔, 侯爺一直沒回京。”
聞言,孫叔握著煙槍的手一頓。
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 “朝堂之上,或許是出事了。若是一直拖著不回去,難免也會遭人詬病,侯爺不是隨性的人,想來應當有自己的打算。”
孫叔從一個朝中文臣,到來掌管玄甲軍中文書和輜重,顛沛流離了半生還是覺得跟在靖安侯身邊,留在軍中待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