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那一天, 鄧硯塵接到了遠在京城許明舒的來信。
她在信中除卻講述了一些近來京城發生的大小事外,還將她四叔的消息一並告知給鄧硯塵。
餘老太太行事謹慎果斷,得知消息的當晚召回了她的三兒子許昱淮和四兒子許昱康, 同許侯爺一同商議後, 開始暗自著手調查遂城縣稅收舊賬的一事。
在掌握了諸多能證明同許昱康無關的證據後,餘老太太奉勸許昱康辭去戶部的差事, 明哲保身。
靖安侯府樹大招風, 皇帝更是之前因對靖安侯功高一事,在太子生日宴上說出不滿話語。
如今的侯府早就成了諸多人眼中釘, 肉中刺,不可再這樣緊要關頭,行差踏錯。
更何況四房剛剛懷有身孕, 經不起接二連三的折騰。
在餘老太太的勸說下, 她四叔許昱康以身體不適為由同朝廷告病, 辭去了在戶部的職位,隻保留了在翰林院的官職。
她三叔許昱淮任職於都察院,在聽過許明舒的講述後對此案極為上心。
並應允了許明舒,盡他最大的力量查清遂城縣舊案, 還鄧硯塵父親一個公道。
仿佛所有的事在這一年年底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許明舒寄來的書信裏, 字裏行間都暗藏著欣喜, 女兒家的心思一覽無餘。
遂城縣的舊案已經逐漸有了眉目, 許明舒最後在信中叮囑鄧硯塵。叫他在北境安心打仗便好,京城中一切有她, 不必掛心。
鄧硯塵看完了信, 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放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中。
他仰麵躺在簡易的床板上,卸了甲少年身形略顯單薄。
透過營帳, 看向漆黑的蒼穹,明月當空,萬裏無雲。
北境不是京城,到了這會兒不會充斥著歡聲笑語,更不會有煙花爆竹聲此起彼伏。
除夕的這一天,於他們而言同平時並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