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雪地的沉悶聲響起, 一行騎著矯健駿馬的隊伍正逐漸朝著城門逼近。
裴譽抱著懷裏的刀,聽見動靜後朝前方望過去。
他側首看了看許明舒,將右手搭在刀柄上, 關節因用力而逐漸泛白。
顯然, 他從許明舒警惕的眼神裏發覺了端倪。
一行人在城門前站定,為首的一位親衛下馬向守城的官兵遞交了文書。
許明舒站在原地低著頭, 隱在厚重氅衣裏的手死死揪著衣角。
蕭珩牽著馬繩緩慢朝城門方向靠近, 他銳利的眼神自上而下掃過一旁的許明舒身上。
許明舒沒有回頭,她屏住呼吸眼神看向腳下白茫茫的雪地。
蕭珩就在離她不遠的位置, 餘光裏還能看得見他沾滿雪的靴子。
周遭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除卻護衛同守城官兵的交談,她甚至聽得見周圍的落雪聲, 和馬匹沉重的呼吸聲。
片刻後, 城門口的官兵抬手示意, 可以放行。
蕭珩視線淡然收回,帶著身後的護衛快速入城而去。
直到那陣馬蹄聲逐漸遠去再也聽不見,許明舒懸著的那口氣方才徹底鬆下來。
看著眼前雪地上蕭珩和親衛留下的馬蹄腳印,她方才一點點平複了劇烈的跳動的心。
是她太緊張了, 自打回來以後她隻同在蕭珩在宮裏見過一麵。
而那時他雙眼受舊傷影響, 不能視物, 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
且她一貫畏寒, 這幾日又天寒地許明舒出城時穿了厚重的氅衣, 將自己包裹的像一個隻有臉和眼睛露在外麵的布娃娃。
京城裏世家出身的姑娘出行不會騎馬,出行皆是乘坐馬車。
她牽著馬他同裴譽站在這裏, 根本不會有人認出她的身份, 將她和靖安侯府聯想到一起。
蕭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過是在審視一個打扮有些怪狀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