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侯爺自禦書房出來後, 在內侍的指引下沿著宮道慢步朝原路返回。
臨近宮門時,有一人負手站在他麵前,似乎是等了許久。
許侯爺上前幾步, 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
蕭琅笑著望向他, “侯爺不必多禮。”
蕭琅朝許侯爺身後望了望,問道:“鄧小將軍今日沒跟著侯爺一同過來嗎?”
許侯爺應聲道:“來過, 陛下問過話後臣便讓他先行回去。”
“這樣啊, 我還想著當麵同鄧小將軍聊一聊呢。”
太子蕭琅笑得謙和,“遂城縣的案子已經結案, 這些年我一直惦記著鄧先生的事,想就此機會將冤情大白於天下,還鄧先生一個清白名聲。”
許侯爺跟在太子身側漫步道:“硯塵這些年都在為他父親的事四處奔波, 收集證據, 此番太子殿下相助, 他心裏必然是感激您的。”
“本就是我該做的事,談不上感激。”蕭琅攏了攏衣袖道:“這麽多年,鄧先生的事也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結,如今事情查清了, 我也算不愧對於他曾經對我的教誨。”
蕭琅回憶起城門前他前去迎接得勝而歸的玄甲軍時, 同那個白馬上的青年簡短的幾句交談。
少年人即便是身上帶著疲乏與傷, 也擋不住眸光的明亮和周身的意氣風發。
這是一直以來, 蕭琅最覺得遺憾的。
孩童時, 每個男孩子都有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的夢想。
甚至小時候,宮中一些年紀小的孩子會拿著木質的短劍, 披著紅布, 輪流裝扮成威風凜凜地大將軍發號施令。
蕭琅隻能站在房門前看著,坤寧宮的女官守在他身邊, 不允許他參與這般危險的遊戲。
他像是一個被過度保護著的,已經生著裂紋的瓷器,稍有不慎就會破碎開來無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