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碳猩紅,炭盆裏撒了香料,讓屋子裏又暖又香。
霍恬讓那女子坐下,並命人給她端來一盞熱茶。
女子雙手捧著茶杯,頭垂得低低的。
這裏的一切都太華麗了,哪怕隻是她腳下的地毯,都讓她不敢實實在在地踩上去。
而幹淨富麗的地毯上,卻有一道格格不入的泥水印子,那是她走進來時落下的。
她的鞋子是那麽破,又髒又濕,讓她越發自慚形穢。
霍恬打開一隻匣子,從裏頭拿出半塊玉佩。
兩半玉佩相對,斷痕相合,一絲不差。
“這半塊玉佩是福伯臨終前交給我的,說是和家人相認的證據。”霍恬放下玉佩,語氣溫和地對那女子說,“隻是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入京?你的家人呢?”
女子聽了暗然神傷,小聲答道:“回公爺的話,我祖母在我祖父參軍去後不到十年便亡故了。
我父母投奔了舅父,做些小本買賣度日。前幾年我父親也歿了,隻剩下我和我母親相依為命。
我母親打從去年起也一直病著,我舅母受人攛掇,想要把我送給當地的老富商做妾。
我母親自然舍不得,可她又病勢沉重,壓根兒護不了我。
臨終前便將這半個玉佩拿出來,說讓我進京找到霍公爺。
她猜測我祖父多半已經不在了,但想著您念在舊部下的情分上或許能夠收留我。”
“福伯他老人家確實已經不在了,”霍恬提起來也很傷感,“你們為什麽不早來?我一直尋找福伯的家人,可惜人事變遷,一直沒有尋到你們的下落。”
“我們但凡能活得下去,都絕不想給公爺添麻煩。”女子哭著說道,“如今是實在沒了法子。”
“你在這裏大可安心,稍後你見過了夫人,便由她來安頓你。”霍恬說道,“畢竟你以後要在內宅,一切都聽夫人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