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雲沒有吭聲。
這倒像是元允中的作派。
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何大誌沒有注意到宋積雲的沉默,還在那裏眉飛色舞地道:“那幫王八羔子還想放冷箭。前天晚上朝著我們院子裏丟了好幾條竹葉青,要不是香葉眼睛尖,戴四時差點當成菜花蛇。”
宋積雲一愣。
鄭全已急急地道:“剛才來的時候你怎麽沒有告訴我?有沒有人受傷?”
何大誌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不是還沒有摸清楚那幫人底細,怕告訴了東家,讓東家心裏著急嗎?那香葉從小跟著戲班子走南闖北的,班子裏還有賣蛇藥的,不要說是菜花蛇了,就真是竹葉青,我們也不怕。”
到底是下作手段。
宋積雲眉頭微蹙,道:“若是他們再使出這樣的手段,你們就去報官。”
可能不會有什麽作用,但至少讓那些人知道,他們是不畏懼打官司的,那些人多多少少會收斂一點。
何大誌應諾。
鄭全和宋積雲說起了鄧家的情況:“由鄧家三少爺領著進的京,但去造辦處報到的是他們家的七老爺。我打聽過了,這位七老爺是個瓷癡,除了燒瓷,其他的事一律不管。鄧家怕他出了德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特意派了這位三少爺陪著他進京。
“鄧家幹的這些齷齪事估計是這位三少爺的主意。
“鄧家一共來了三十六個人,就住離我們不遠的煤市口,擠在個四間小平房裏,連個轉身的院子都沒有。每天早晚那煤車來來回回不停,鞋麵上都是煤灰。隻在造辦處不遠的高升客棧給鄧七爺和他身邊服侍的兩個隨從租了兩間客房。
“至於龍泉計家,則住在隆福寺旁的錢糧胡同。那邊離造辦處也很近,坐轎子不到兩刻鍾就能到。他們家領頭的叫計雙湖,以擅長燒製各種杯盞聞名。他們家跟著計雙湖到京城的工匠也住在琉璃廠附近,叫計家大院。我打聽過了,據說就是他們計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