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了笑,頰邊居然露出個深深的梨渦。
“我是計雙湖。”他朝著宋積雲揖了揖,“久仰宋老板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風采照人,名不虛傳。”
宋積雲暗暗驚訝。
沒想到計雙湖這麽年輕。
他能代表龍泉瓷被造辦處招進京,可見是個有天賦的人。
她還了禮,客氣地笑道:“你過獎了。不過受家族庇護,學了點手藝罷了。”
計雙湖笑道:“你也太客氣了。我並不是在恭維你。你燒的新青花,我也買了一個回來。是個花觚。那花觚不僅器形優勢,用色也非常的大膽。是像是一滴藍色的顏料滴入江河湖海中似的,隨著水流慢慢暈染出深深淺淺的藍色來,如流動的水,又如飄渺的雲煙、山巒。是我從未見過的用法。景德鎮名聲遠播,名家輩出,難怪你能越過那些老前輩代表景德鎮來京城。”
宋積雲有些意外。
門房外傳來一陣響動。
她和計雙湖不由都朝外望去。
隻見一頂鸚哥綠的轎子停在了門外,七、八個人簇擁著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下了轎子。
他抬頭看了看造辦處牌匾,他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上前扶了他,道:“七叔父,您小心點。我扶您進去。”
宋積雲聽那稱呼,正懷疑他們是鄧家的人,計雙湖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壓低了嗓子道:“那是德化鄧家的人。年輕的叫鄧允,年紀大一點的叫鄧大通。鄧大通這次是代表德化瓷進京甄選的。”
就這鄧允往她家的院子裏丟的蛇。
宋積雲打量了他一眼。
五官還算周正,可眉宇間透著股凶悍之氣,看樣子就不是個良善之輩。
鄧大通則雙目無光,神色呆板,不像個工匠,反而像個書呆子。
他進了門目光就落在了宋積雲的身上,皺著眉問那造辦處守門的:“怎麽還個女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