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勉略一思忖,對霍譽說道:“紫霄宮的一切,你碰都不要碰,至於呂遷,你就當從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
霍譽跟隨紀勉多年,他知道紀勉是在為他著想,他連忙應道:“是,我不會再查,但明軒身中蠱蟲,恐怕時日無多。”
紀勉不再說話,閉目養神,霍譽屏心靜氣,目不轉睛看著紀勉。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勉才緩緩睜開眼睛:“巫蠱之術,自漢始便施以重刑,本朝也有明令,但凡製造藏畜蠱毒,堪以殺人及教令造畜者斬……”
霍譽心中一凜,曆朝曆代皆對蠱術施以打壓,然到了如今,就在天子腳下,距離京城不遠的保定府,竟然還有人行此妖術。
“這會不會是衝著……”霍譽往皇宮的方向指了指,“會不會是衝著那位來的?”
紀勉歎了口氣,道:“這種在小孩子身上下蠱的事,我見過。”
霍譽一驚,卻不敢打擾,聽紀勉說下去。
紀勉似是在搜尋遙遠的回憶,停頓良久,才繼續說道:“我五歲那一年,家父縱馬踩壞了百姓的青苗,被禦使彈劾,家父性子火爆,竟然找到禦使家裏,把那禦使打了一頓。
家父被關進了大理寺,家母憂心忡忡。那時府裏有個嬤嬤,與一個叫馬道婆的交好,家母病急亂投醫,居然信了她們的話,去了城外的柳仙洞。”
霍譽怔了怔,他在京城多年,從未聽說過柳仙洞。
紀勉繼續說道:“據說那柳仙洞裏住過一位成仙的老鼠,當地人都去拜,據說靈驗得很,這種無稽之談,家母竟然信以為真。
馬道婆還讓家母要帶上孩子,因為父子連心,不要帶仆從,因為柳仙不能受到驚嚇,家母全都相信了,帶上我和妹妹便去了,隻帶了那個嬤嬤,連同馬道婆。
這些事,我全都不記得,也是聽家母說起的,她念叨了一輩子,也後悔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