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手交疊,女兒家那纖細小手架在男人寬厚修長的手上。
兩雙手皆瑩白,隻不過上麵那手更白更細。
“大人,你這是作甚?女兒家的床褥怎可男子洗?大人,您莫要折煞奴家……”
小姑娘垂著眸子,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含了一層霧。
她緊緊攥著那床褥,生怕男人真要替她洗了這床褥。
圓潤粉嫩的指甲陷進那棉柔的床褥裏,小姑娘咬著唇瓣,硬生生壓製住心裏頭的澀意。
“大人,切勿這般……”
兩人的手浸泡在水中,獨屬於小姑娘身上清香淡雅的無花果香徐徐襲來,他眸子暗了暗。
“枝枝手嫩,將這物扔了,我讓齊嬤嬤再送一床過去。”
他退了一步。
“這……”
沈青枝猶豫了,她這舉動實在怪異,好好的為何要將床褥扔了,任人都會胡思亂想。
“我會和齊嬤嬤說枝枝將茶水打翻,將床褥弄髒了,可好?”
他倒是心細,連主意都幫她想好了。
沈青枝無奈隻好點點頭,長長的羽睫顫了顫,“好。”
江聿修擔心小姑娘腿蹲麻了,忙一手圈著她纖細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小姑娘甫起床,又經曆了這狗血的一幕,身子還真有些站不穩,幸好這人扶著她,才不至於摔倒。
將她扶穩後,男人又蹲下,將那床褥連著木桶端了起來,他扭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那先將這床褥扔至渣鬥裏,再一同去用早膳?”
沈青枝沒拒絕,兩人一同往後院渣鬥處走去。
首輔公館富麗堂皇,沈青枝是見識過的,這公館每處都是價值不菲的奢物,就連這擱在牆角處的渣鬥都是琺琅花卉款。
精致優雅的繁瑣花卉落在這寬口瓶器上,當真是暴殄天物。
沈青枝此刻沒心思再欣賞這瓷器,她紅著臉將那沾了她氣息的床褥扔到那渣鬥裏,抬眸瞥了男人一眼,見他轉過身,視線並不落在這裏,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