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怨
“我來一趟是這樣不容易……”陸璦實在是忍不住,慢慢地低下頭,用蹭得髒兮兮的袖子擦眼睛,“你卻趕我走……”
女子總是如此,你同她講理的時候她不會聽,反倒將不對推在你身上。
哪怕你是打著為她們好的名義,她們也不會吃這套。
瞧著人在眼前哭得梨花帶雨,靖王心頭的那陣鈍痛越發地清晰了。
可惜在哄女人上還是個生手,遠不如兩個弟弟來得熟練上道,隻能伸出手慌亂而生澀地替她擦淚。
可女子本就是水做的,淚像是根本就流不完。
“我不想趕你走……”他艱難地道,“可你若執意留在此地,我根本保護不了你。陸三,聽話。”
“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著回去。”陸璦抬起頭道,“我是不是說過,咱們有過一個孩子?”
靖王沉默,可垂著的一隻手攏在袖中攥成拳頭,牙齒咬得腮肉都出了血。
早在之前她提到過的當日,回去便處置了徐氏那女人。可如今不要說孩子,就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我當然記得……都是我不好,對不住你娘倆。”
說罷,他隻覺得自己麵上有些繃不住地抽搐
陸璦仰起臉,人在笑著,可眉頭和嘴角都是撇著的。
“他模樣像我,可眉眼同你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她哭笑著道,“他流落在外一年,是兩根金條換來的,名字便喚做「金金」……你沒見過他,不知他從來都是不哭不鬧,逢人便笑。別人都說他性子隨和,是個好孩子,可隻有我心疼……”
靖王怔在原地
他正欲問陸璦關於孩子的事情,卻聽到房內傳來杯盞落地聲。
“走!”他將陸璦推到枯柴堆的出口旁,壓低了聲音命令道,“走,別再跟著我。”
陸璦抽噎著,縱然心裏有無數的話想要同他說,可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由著人將她推進密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