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圖
“我是如何入宮的,誰不知道?”她垂首看著腳麵上的金色雲紋,語調柔和地道,“眼下看著風光,可背地裏受了多少罪,隻有自己知道。”
裴太後看不清她表情,卻也沒有輕易相信她的話
可那一半的不相信卻也是因為領教過先帝的手段,天子有那樣暴虐的父親做榜樣,加上本身就性格不定,也難說這陸四能在徽音殿裏順風順水。
她友好地道:“大皇子不是被養在你這兒?你隻要將孩子拴住了,剩下的再忍忍,過上十幾年就好了。”
“十幾年?”陸銀屏抬頭,一張俏臉五官猙獰。
裴太後頷首:“先帝不到四十就崩了,太祖更年輕,才三十二呢人就沒了。據說太祖前頭那一位也是三十出頭……他們個個都有病,想來也你不會熬太久。”
此事闔宮皆知,倒不是秘密。
陸銀屏斂了情緒,又追問道:“就沒有能醫治好他們的嗎?”
裴太後淡淡掃了她一眼,神色從容道:“不知……”
陸銀屏「哦」了一聲,又補充道:“反正臣妾也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隻是眼下您的處境……”
她將話題繞了回來。
裴太後歎了一口氣。
“貴妃,你是否還記得慕容櫻?”她突然道。
陸銀屏頷首:“記得,還是您告訴臣妾的。”
“天子怕是因為此事才將哀家軟禁在此。”裴太後緩緩道,“先前沒看出來,你倒是個有本事的,竟能惹得他連慕容櫻都不再提……哀家倒也不是故意給他添堵,你模樣像誰,宮人一看便知,即便哀家不說,也自會有人說。”
陸銀屏沒有接話。
裴太後繼續自言自語似的道:“明光殿的那隻老狐狸,明明恨他恨得入骨,卻偏要哀家來做這個壞人……貴妃,你要知道,哀家將這件事告訴你,不過是想提個醒,讓你清楚現在的尊寵都是假象,莫要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