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漸漸好走起來, 傅司簡停下腳步,蹲在顧灼身前又要背她。
可顧灼自認為腿上這點傷完全可以自己走,也不是很遠了。
而且, 若是背著她, 傅司簡又得脫下大氅。
下雪不冷化雪冷。
先前傅司簡為了方便背她,將大氅和鬥篷都披在她身上, 她都覺得寒峭逼人,何況是他隻穿一件厚實些的錦袍。
後來路段崎嶇背著她容易摔, 顧灼從他身上下來後, 好說歹說才讓他披上大氅。
這才剛暖和了沒多久,哪能又讓他脫下。
“傅司簡, 剩下的路我們走回去吧,我的傷……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傅司簡聽她輕描淡寫地提及自己的傷, 心中疼惜不已。
小姑娘到底受過多重的傷, 才會覺得腿上的那傷還不夠嚴重。
他依舊蹲在她身前,執拗地不肯起來:“夭夭, 我會心疼。”
與在山洞前要背她時的模樣如出一轍,讓人難以拒絕。
顧灼覺得自己不能總被傅司簡這樣拿捏,撒嬌耍賴不答應, 最後總算想出個折中的辦法——
“傅司簡, 你可以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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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灼被抱在傅司簡懷中遇上今日依然在尋她的那些士兵時, 頗有些不自在。
難怪當時傅司簡聽了她的話後欲言又止,轉過身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才勾勾唇角:“也好。”
原是居心叵測, 不懷好意。
顧灼壓根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見到旁人。
她上戰場那麽多次, 還從來沒有受傷後被人抱著回來過。
如今就隻是腿上受了點小傷。
嘖,丟人。
眼前這一隊士兵的視線來來回回地在她和傅司簡身上穿梭, 甚是……慈祥。
說來也好笑,顧灼居然從他們眼裏看出了慈祥。
她卻還得裝作沒看見,硬著頭皮問他們一些最要緊的事:“那天隨我上山的人都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