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陽光被擋住, 顧灼身前覆下一片陰影。
眼前的男人一身紫色朝服,顯得更為芝蘭玉樹豐神俊朗。
腰帶紋金,玉冠束發, 處處都是天家涵養出的雅致貴氣和高不可攀。
攝政王叫什麽來著?
好像是叫……裴簡?
總歸是不叫“傅司簡”罷了。
周圍還未離開的大小官員大概是礙於他的威勢, 不敢光明正大地駐足看熱鬧,卻明顯地慢下腳步, 帶著一臉好奇不時地側目。
顧灼不想鬧得難看,隱隱使了力氣想從男人手中掙脫出來, 卻被握得更緊。
她低頭看了一眼男人青筋鼓起的手背, 涼涼地道:“王爺是想卸了我的手腕給顧家一個下馬威?”
傅司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太重了些,臉上閃過懊惱, 連忙鬆了勁兒,卻仍是不肯放開。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 語速極快:“夭夭, 我可以解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 那天我正要與你說的時候——”
卻快不過顧灼抬眼時露出的譏誚和她溫淡的嗓音:“我知道,但我不想聽。”
傅司簡看著她唇邊的寥寥笑意,再說不出口。
他看得出來, 她是真的不想聽。
是啊。
她那麽聰明, 從方才在殿內見到他到現在, 足夠她拚湊出他在北疆隱瞞身份的理由。
她隻是不想聽見他的聲音罷了。
傅司簡有些承受不了她眼底的疏離和冷漠,抬手想撩起她額前垂落的發絲, 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她還願意與他親近。
可她卻連這點希望都不肯給他, 側首躲過, 沒讓他觸碰到分毫。
傅司簡的手僵在空中,指尖動了動, 終是緩緩收回。
她側頰粉潤如玉,頸項柔和優美,對他來說卻仿佛遙不可及一般。
他想不出該說什麽才能讓她轉過頭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