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聽見攝政王如此低聲下氣的話, 隻恨自己沒能及時退後半步。
而更讓他心中大駭的,是這姑娘不假思索直截了當地回了兩個字:“沒有。”
聲音冷淡得幾乎稱得上是跋扈。
這是他能聽的嗎?
他聽了攝政王的八卦不會被滅口吧?
他想原地消失。
不過顯然,傅司簡壓根不在意周圍有沒有人聽, 他全副心神都在眼前小姑娘的臉上。
依然落落穆穆清清冷冷, 卻仿佛有些不一樣。
不那麽疏離,不那麽厭煩, 像是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
隻是那些細微的表情一閃而過,在她話音落下後皆杳無蹤跡, 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傅司簡暗罵了自己一句癡心妄想, 卻還是冒著惹她嫌棄的風險又問了一句:“你、要離京了嗎?”
顧灼盯著他的眼睛淡淡嗤笑了聲:“我說是的話,攝政王打算——”她側頭瞥了一眼隨風而動的紅纓, 又轉回來繼續泠泠嘲諷道,“就這麽讓人攔著我?”
傅司簡的眸光顫了顫, 他其實很怕她說要離開。
方才看見她要出城門時, 被她舍棄的恐慌鋪天蓋地襲來,他不消多想就抬了手, 讓士兵將她攔下。
可他能把人攔住一時,又有什麽用呢?
正如現在,他在她的質問下理屈詞窮, 啞口無言。
傅司簡固執地看著顧灼, 祈求她能將他拉出惶遽的深淵, 卻漸漸在她古井無波的視線中敗下陣來,艱難開口:“不是。”
他抬手讓士兵退下。
他無可奈何, 他毫無辦法。
傅司簡眼底的愴痛看得顧灼一愣。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 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將人嚇得太狠了。
可她方才不就嗆了他一句嗎?她沒說什麽傷人的話啊。
顧灼還沒想明白, 就又聽見傅司簡低聲啞氣地征求她的同意:“夭夭,我隨你回幽州好不好?我跟在隊伍後麵不打擾你, 你何時願意聽我解釋就遣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