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慶二年五月下旬。
英國公府。
李敬業正在勤練弓箭。
看上去格外意氣風發——
才過去不久的端午佳節,在崔司業的主持下,國子監六學裏的數千學子,舉行了射粽賽。
李敬業射得第二名,大出風頭。
於是這些日子他陽光燦爛的很。
但同時又遺憾自己到底不是頭名,因此近來繼續勤練射箭。
直到叔父李思文過來叫他:“你怎麽還在練射箭?還想著自己被人壓一頭的事兒?對了,你說這回國子監騎射頭名是誰來著?”
李敬業道:“東平郡公之子程務挺。”
東平郡公程名振,是跟著先帝打過劉黑闥的將領,因功封郡公。
程務挺作為其子,也是將門出身,騎射自然好。
但在李敬業心裏,郡公,比他祖父的國公爵位要低,說明他祖父軍功更大,那他也應該比程務挺騎射更好才是,
李思文擺手道:“別練了,父親叫你,快去吧。”
陽光燦爛李敬業立刻蔫的像是霜打了的小白菜,放下弓箭換過衣服,膽戰心驚去見祖父。
祖父對他格外嚴苛——
原本祖父給他從兵部弄了實職官,結果他兵部大門還沒認熟,就因口舌不謹,提起‘立後典儀逾製’的流言蜚語,被祖父從兵部踢到了太仆寺去看馬。
結果馬還沒數清呢,祖父又直接讓吏部把他官職削成白板,扔去國子監讀書改造。
還警告他道:“如今國子監崔司業,是陛下曾經的伴讀,你到了國子監皮緊一點!”
李敬業在祖父跟前隻敢小雞啄米似點頭。
但他在國子監也沒少鬥雞走馬呼朋喚友,因此一聽祖父叫他,就特別心虛。
*
李勣抬眼看了沿著牆根走進來的孫子,冷淡道:“站好了。”
直到李敬業在案前站的端端正正,李勣才問道:“你在國子監,有無聽聞吏部新的選官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