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在薑侯處好奇看了半晌‘蠟版印刷’,這才回到二樓筵席處繼續等候賓客。
然而沒多久他又回來了,帶著點無奈道:“薑侯,滕王想單獨見您。”
滕王剛才就撂下一句話,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獨自見薑侯。
一句話,剛下二樓的王勃又得爬一遍樓。
今天他真是把滕王閣給爬夠了。
薑沃看了看漏刻時辰,也差不多該開宴了,就起身先去見滕王。還特意跟正在入迷研究特殊油墨配比的庫狄琚說一聲:“別忘了下去吃飯。”
說來,她請庫狄琚和裴行儉夫妻倆來,赴宴的當天……聊得還都是工作。
這‘休沐’著實有點水分了。
見庫狄琚連頭都顧不上抬,薑沃不由一笑,又將手在周蕎後頸處輕輕按了按道:“姿勢。我提醒過你多少回了?注意姿勢。脖子要一直這麽低著,將來容易頭疼。”
然後又溫聲問道:“今日我要與諸賓客示此蠟版印刷之術。你若願意,便下去現場操作演示,再講解一番。若你不願下去,我另尋個旁人就是了。”
周蕎感覺到落在自己後頸肌膚上的手,溫熱而帶著微微刺癢感,薑侯因多年執筆,手上是有薄繭的。
她回頭而笑:“我願意。”
薑侯是顧念她心情,如果她不願於宴席之上露麵,被許多人注目就可不去。
但她真的不怕了。
薑沃頷首:“好,這幾個月,你一直跟著我調蠟、調墨、刻蠟板。還是你來展示最合宜。”旁人是看熱鬧,隻知道原理,而周蕎才是入了門道,知道各種配比之方。
畢竟蠟版印刷原理雖然簡單,但真做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蠟板的蠟不是尋常蠟燭的蠟油,而是要用蜂蠟和鬆香調和而成,其比例需要不斷調整,才能凝固成一塊可用於刻字的蠟板。
此外,用來印刷的墨,也不是寫字用的墨,而是煙墨與菜油研磨後,按照比例配製而成的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