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釅, 闃寂無聲。
門吱呀一聲,格外刺耳。臨春從軟被裏探出一雙渾圓的眼,從屏風窺見門口那道挺拔身影, 很快繞過屏風, 進了裏間。
眼看著要到眼前, 臨春迅速收回目光, 將眼睛藏進夏涼被裏, 假裝自己已經睡著。待做完這動作, 又覺自己莫名其妙。
怎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可她分明又沒做賊,何必心虛。
如此想著,臨春假裝不經意地將被子往下拉了拉, 裝自己已經睡著,隻是無心之舉。
謝明崢的腳步停在床榻之前, 隨後臨春聽見些衣料窸窣的聲響, 想來是謝明崢在脫衣服。
再然後,房間裏的燈滅掉。
臨春鬆了口氣, 隻是一口氣還未鬆到底,聽見謝明崢說:“今夜還沒治病。”
臨春:“……”
怎麽有這種人?下午她主動了一回, 傍晚他自己疏解了一回,怎麽到夜裏還要治?
臨春嘟囔著:“我已經睡著了。”
待說完, 她沉默了。
她幹嘛要開口?她都睡著了怎麽可能聽見他說什麽?而且睡著的人怎麽會說話?!
她這不是暴露自己嗎!
臨春小腦袋運轉得飛快, 而後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她可以假裝自己在說夢話!
她真是太聰明了。
臨春不經意地翻了個身,咕噥了句:“不要吃藥……”
她應該裝得很好吧,簡直天衣無縫。再說了, 現在都滅燈了,謝明崢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麽樣。
事實上, 她裝睡的時候睫羽忍不住在顫抖,實在很難讓人忽視。
而且,他說一句,她竟然還回答。
謝明崢唇角勾起,掀開涼被躺下,他說那句話是逗她,夜已經深了,倘若再折騰她,她勢必還得再沐浴一番,明日還要趕路,她本就暈車,若休息不好,定然更為難受。
但又忍不住想逗她,誰叫她太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