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鈺陰沉著臉,剛走出地牢,迎麵襲來股寒風,直往人袖筒和衣領裏鑽,破曉的陽光有些刺眼,他不由得用手擋在眼前。
這時,他的心腹薛紹祖疾步奔過來,身後還跟著家裏的管事福安。福安五十出頭,懂幾分武藝,是府裏用了多年的老忠仆,平日裏負責巡守莊子和管外院的男仆。
唐慎鈺手拂去衣衫上的晦氣,蹙眉問:“你怎麽會來,可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福安警惕地前後打量,見沒人,低聲道:“褚姑娘來了,大清早的堵在家門口,說要見您。”
唐慎鈺冷笑,這事挺意外,不過在意料之中。
昨兒他剛把周予安收押,今日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打上門來,好不要臉。
男人左右轉動發僵的脖子,他想起六月被這賤人下藥算計的事,拳頭不由得捏住,“論起來,我和她還有點恩怨要清算,你們把跟她一起來的人扣下沒?”
福安一臉的糾結,不住地搓手,十分為難的樣子。
“怎麽這副表情。”唐慎鈺目光發寒,“她跑了?還是說,她在府裏發瘋了?”
福安跺了下腳,焦慮地搓著手,他將唐慎鈺請到僻靜的角落裏,欲言又止:“那個……褚姑娘挺著個大肚子……”
唐慎鈺蹙眉,沒言語。
福安小聲道:“今兒天蒙蒙亮時,外院的小廝著急忙慌地來敲老奴的門,說有個戴鬥笠的孕婦來找您,那女子在外頭徘徊了好一會子。老奴出去看了眼,立馬認出那孕婦就是褚姑娘,於是趕忙催促家裏婆娘起來,去回咱們夫人。”
說到這兒,福安頓了頓,在腹部比劃了個圓,小心翼翼地看向大人:“褚姑娘瞧著,應該是大月份了,您……”
“那不是我的種。”唐慎鈺鐵青著臉,瞪了眼福安,擔憂地問:“姑媽沒和她起衝突吧?”
“那倒沒有。”福安啐了口:“夫人眼見事大,為避免這事外泄影響了您的名聲,隻說今早丟了公主賞賜下的那隻寶石金鐲,要細細搜府,命老奴將各處的門都鎖上,不許下人隨意走動。夫人命人備了茶水果子,好聲好氣地去和褚姑娘說話。哪料這姑娘低著頭,隻說她等您回來,其餘的一個字都不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