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問我此刻的感受,我並不好形容,隻覺得自己還沉浸在夢中,說不定我其實在那天晚上就死在了家裏的浴室,此時此刻所感受到的,僅僅隻是我可憐的臆想。
可是她的聲音,她的體溫,手心的柔軟,一切都是無與倫比的真切,真切地叫我害怕,害怕下一刻會在孤寂的淩晨醒來,隻剩下漆黑與我作伴。
如果是夢境的話,我一定會承受不住。
然而,這似乎並不是夢。
意識到這件事後,我便感覺身體突然變得輕飄,仿佛內心被挖去了一塊沉重的東西,像是被剔除了寄生物的礁石,感到不可思議的輕鬆。
“真的……可以麽?”
我忍不住再度確認,發出小心翼翼的聲音。
“不都說了可以麽,別讓我說那麽多次啊,你以為這是什麽好話麽?”她有些埋怨地用額頭杵了一下我的肩膀。
“唔……對不起。”
確實就像她所說的那樣,這並不是什麽值得說出口的好事,相反一旦下定決心,我們勢必會在將來遇到許多非議。
她比有沙要成熟得多,是個更加具有常識的人,這意味著她十分清楚我們要走向一條什麽樣的道路。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答應了我的荒唐請求。
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繞了一大圈的彎路,五年前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被自己認為是惡人的小西沙織,竟然願意為了我做出如此犧牲。
現在的我,如果是為了她的話,什麽都願意去做。
我們原本,可以成為一對更加幸福的普通夫妻的。
可要我現在拋棄一切,拋棄有沙,隻與沙織去追求兩個人的幸福,我怎麽也做不到。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是怎麽都回不來的,而對於我來說,這東西換了一種全新的方式再度回到我的身邊,光是能夠回來便足夠叫我感謝,無法再奢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