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飛出門後, 首先入目的便是陪考的家長或者書童,他們一見到何似飛,立刻興奮起來:“快看, 又有考生出來了!”
“哎呀,不是說縣試考一天麽,這些學生怎麽一個個都出來這麽早?這都第三個了。”
“要麽不會寫,要麽就學得好寫得快——誒, 小公子,考試難嗎?考得什麽呀?”
他們的眼神實在太過殷切, 何似飛回了一句:“縣試規矩,不得對外泄漏考題及其相關信息。”
說完後,何似飛目光在人群裏掃了一圈,看到了正拚命舉手卻隻敢小聲呼喚的陳竹, 腳步一轉,朝陳竹那邊走去。
其他人還想再多問一些, 剛對著何似飛的背影揚起了聲音, 門口把守的衙役便低聲嗬斥:“考場重地, 不得大聲喧嘩。”
百姓們立刻收了嗓音。
他們能在這裏等候, 那麽考場裏九成正坐著他們的孩子或者少爺,自然是不想影響到自家人的。
陳竹接過何似飛的書籃,先給他披上棉襖,隨後看著裏麵還沒動的倆饅頭, 說:“早上餘管家走時說了,餘府會一直給少爺備著飯菜, 等少爺考完出來, 過去就能直接吃上熱乎的。”
饅頭雖然耐饑,但這會兒被凍得硬邦邦, 一點也不好下口。
今兒個縣城裏大部分人都圍在了縣衙偏門處,往常還算喧囂的街道上冷清不少,一個清瘦的少年帶著書童緩步行過今年剛鋪滿青石板的道路,考場裏積攢的寒氣在少年眉眼間凝聚上一層冷霜,此刻借著身體運動產生的熱意正緩緩化開。
那眼眸便像水洗過一般,粲然發亮。
——那是少年人對萬千種未來的滿懷期待的雙眸。
而遠在京城的另一位少年,此刻眼眸裏卻滿是憤怒與不羈,直定定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麵頰因為太過氣憤有些發紅。
他梗著脖子咬著牙:“您就這麽想把我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