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墜落。
四人肩背頂著狹窄的管道間,貼壁下滑。耳畔風呼呼而過,眼前一片昏暗,鼻尖傳來逐漸濃烈的腐朽氣味,螺旋而下的暈眩與猛烈的心跳聲交織,在混亂中,幾人一頭栽進了垃圾堆裏。
“好暈...”
彎道下滑時間過長,本來意識清醒的幾人也變得迷糊起來。他們趴在地上緩了許久,才背貼著背,勉強靠在一起彼此支撐。
“這味道,還是這麽惡心。”
方宸掩著鼻子,眉頭皺得要夾死一隻蒼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折疊整齊的手絹,在黑暗裏,準確地按在了溫涼的後頸處,毫不客氣地蘸取那人的味道。
而後,他極快地攏起手絹,握在掌心處,細長食指骨節輕碰鼻尖。他的動作很輕又很快,極為克製地低頭輕嗅,細長睫毛微顫,壓抑著輕輕舒了一口氣,臉色似乎好了不少。
溫涼看他,瞳中笑意深深。
“上次的手絹,還貼身收著呢?”
“不巧,還沒來得及扔。”
方宸立刻揣起證據,麵色如常地背過身去,單膝叩地,半蹲著拉起同伴。幾人攙扶著站起,卻‘咚’地一聲撞上了天花板。
牆壁傳來嗡鳴聲,他們像是被倒扣在一口大鍾裏。
方宸掌心一甩,青色電光在他掌中躍動,隱約的光影照亮了這逼仄的空間。岩壁上爬滿了粗大的黑色電線,如同陰冷光滑的蛇,攀吸在天花板上,冷冷地逼視著他們。
夏旦不自覺地偷偷貼近龔霽的身側,而後者單手護住她的背,另一隻手輕觸那電線,沉吟片刻,說:“電纜橫截麵有半個手掌寬,裏麵通過的電流巨大。這地下到底有什麽,竟然會用到這麽粗的電線?”
“不知道,走走看吧。”
方宸將昏迷的男女扶在一旁,在他們身邊留下了些傷藥,便弓著腰,從狹窄的圓形孔道彎身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