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身披寬大的工作裝,低頭走路,而長鶯走在最前麵,搖搖晃晃的,步履不穩,像一具隨時會倒下的骷髏。
走了約十分鍾,長鶯微喘著站定,指著麵前的一扇高大鋼門,輕聲說:“到了。”
一扇銀色的門,扶手處很幹淨,門板卻積攢了厚厚的塵泥。
她慢慢地扭動門把手,屋內慘白的光傾瀉而下,像是粉身碎骨的白色飛瀑。門內空間很大,卻分隔成了一間間白色的小房間,像極了密封的棺材,擁擠得讓人喘不過氣。
有身穿同樣製服的人坐在地板上,手裏捧著一杯渾濁的**,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凝視前方,仿佛靈魂已經出走,隻剩下一具幹癟的軀殼。
長鶯帶著幾人從他們麵前走過,那些人頭也不抬,隻是依舊自顧自地出神。
“...心理醫生的心理狀況都很差。”
龔霽認真地說出了魔鬼冷笑話,幾人側目,朝他‘噓’了一聲。
長鶯置若罔聞,低著頭在兜裏掏著工牌,刷開一扇門。厚重的鎖鏈層層解開,像是撕開一層繭。
裏麵的陳設極為簡單。
滿牆壁的顯示屏,屏幕上飛快地運行著代碼;桌上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旁邊的鍵盤已經敲褪了色;桌角一瓶紙疊的淡藍色滿天星,是整個房間裏唯一的顏色。
長鶯用幹瘦的手指節輕敲顯示屏,尖銳的指甲劃過屏幕上的長代碼,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哨兵向導的精神世界可以用代碼來表達。1和0,真和假。人的記憶、情感,就是真真假假糅雜成的一場夢。我們解析夢境、重塑靈魂、搭建精神圖景,替崩潰的人圍出一方桃源夢境,減少他們的痛苦。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長鶯拿出一本落了灰的參考書,遞給幾人。
出版單位,不出意外地依舊是‘西境軍事科學第一研究所’。該書經過幾次修訂,從舊時代到新紀元,修訂單位則變成了總塔的科研機構。